长生教圣子派了手下去弄贾瑚的毛发, 等人走后, 他自个儿就躺在床上, 舒舒服服地睡起了觉。
他想着自己幻想中贾瑚的死状入睡, 做了一个美梦。
可后来, 不知怎的, 圣子的美梦却在一瞬间转为了噩梦。
无数因瘟疫而死的鬼魂前来寻他索命来了。天上地下, 前后左右围着他,叫他无路可逃,然后将他的肉身灵魂撕成了一片片吃入口中。
“啊——!”
肉身灵魂被生撕下来的感觉太过真实了, 圣子一身冷汗,惨叫一声自噩梦惊醒。
惊恐地睁开眼睛,他恍恍惚惚分不清梦境和真实, 滚了下床往门外跑。
“救命!来人, 快来人救救我!”
守在门外的长生教教徒听到声音,急忙拔出腰间佩戴的兵刃冲了进屋子。
黑灯瞎火的, 屋子里看不太清楚。
另外长生教圣子又是还没彻底清醒的状态, 一心只想着逃跑, 根本没注意看周围的环境。
以致于, 他和冲进来的教徒面对面碰上了。
最倒霉的还是, 他自己把自己的躯体, 送进了某一名着急冲进来救他的教徒,手中握着的长剑。左肩膀被捅了个正着,差一点点就刺进了心窝子里。
月光落在剑上, 剑面银光闪烁, 可见鲜红的血液如小溪潺潺沿着剑身流淌而下。
长生教圣子双唇颤抖地盯着自己受伤的左肩,视线顺着剑身缓缓移动到剑的主人身上,咬牙忍痛道:“你、你竟敢……伤本圣子……”
那名已经惊呆了的教徒身体骤然一抖,连忙松开手藏到了身后,由着那柄无辜的长剑插在圣子的肩膀上。
“是您自己撞过来的,不是属下的错,怪只能怪您自己太倒霉了。”教徒神情慌乱地解释着,脑子里乱嗡嗡的,思考能力已作废,下意识给自己辩解,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圣子脸色一阵紫一阵黑,眼神变得要吃人。
教徒叫他看得心愈发的慌,忙又道:“属下这便替您把剑拔-出来。”
后一句话响起的刹那,手足无措的教徒立刻伸手拔掉了圣子肩上的兵器。
只见一道温热的血流溅射而出,洒到了地面上,紧随着圣子体内的血液恍如决堤河水流出,与此同时回荡在屋子里的还有圣子杀猪般的惨叫声,痛得他怀疑人生。
目睹了教徒令人窒息的操作,别的几名教徒已经傻眼了,机械地扭头看他。
圣子捂着伤口蹲在地上,因失血脑袋一阵阵眩晕,调动全身的力量方朝那人吼出了一句。“猪脑子!你是想弄死本圣子吗!”
无辜教徒急得直摆手摇头,心里、脑子里乱慌慌的,说不出解释的话。
“你给我跪下,待会儿再处置你。”抖着手咬着牙命令完那名教徒,圣子扭头看向一旁的几人。“你们也想我死吗?看不快去取药和绷带过来,给我包扎伤口!”
几人被圣子吼回了魂,这才手忙脚乱地处理起了圣子的伤口。
上药包扎不是什么难事,很快他肩膀上的伤就叫几人料理妥当了。
含怒瞪了眼跪在地上的教徒,圣子嫌弃地看着自己沾满了红色的衣裳,正准备喊人取一件干净衣服来换上。
但是,就在这个的时候,一人跌跌撞撞地奔跑了过来。快到圣子面前的时候,还因为忘了看门槛,狠狠摔了一跤。
顾不得跌伤,那人急忙忙爬了起来道:“圣子!大事不好了!我们的人发现,中原十三皇子率领五千左右的兵马,正朝着分堂的方向而来。”
圣子陡然失色,大惊之下站了起来,不小心扯痛了伤口,不由得闷哼一声。
只听得那名通传消息的人,又情绪激动地说道:“咱们的分堂隐藏在深山野林里,由于散播出了此处有鬼魂作祟的谣言,平日里无人敢接近。虽然不知道十三皇子是如何知晓我等所在的,可是兵马直线朝此处靠近,必然是我教已暴露了。”
“他们兵马众多,咱们不是对手,不能硬碰。还请圣子趁早下令撤退,再不走等到被中原兵马包围,一切就都迟了!”
捏着手心,圣子的大脑飞速转动了起来。
想到自己吩咐下属今晚去乌城取贾瑚毛发一事,转念便想到,极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原因导致了长生教的暴露。
眼珠子一转,掩盖住了自己的心虚,他当机立断下令道:“走!传令下去,所有人离开乌城,随我回西族总教!”
中原有一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尽管此次瘟疫计划可能因此失败,不过只要保住了性命,他就还有下一次的机会。
“伤”人的教徒来不及处置,几人搀扶着倒霉受伤的圣子上了马背。在后者的带领之下,所有长生教的人策马往着西族边界的方向而去。
一时间,这一片山野荒林里,马蹄声喧嚣,连地面都让马群踩得微微晃动了。
“吼吼吼!”
蓦地,疾跑中的白虎停了下来,面向山林的某个方向连连吼叫。
紧随着,酒楼的几匹马亦是头朝那一方向放生鸣叫了起来。
“瑚儿,什么意思?”涂渊低头注视着白虎背上的贾瑚。
贾瑚伸手指向白虎与酒楼马所指出的方向,翻译道:“白虎和马儿从风里嗅到,长生教的人马朝着那边跑了。”
“敌人发现了我们的兵马,已弃分堂而逃。”涂渊举着手中的火把,直指圣子一行逃跑的方位,高声喊道:“都跟紧了白虎,随我追上去,绝不容许他们逃回西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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