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是我错了,我该信你的。”
“我不恨他。是我迷了眼,蒙了心,怪不得旁人。”
“你快些走吧,别替我报仇。”
“我的仇怨,不要别人替我背负。这是我最后的愿望,希望你能答应……”
张南的耳边,仿佛又回响起了那个轻柔的嗓音。
包月菲,张南第三个宿主。前世今生算到一起,那是张南见过最善良的女子,但她的善良却促使她做出太多的蠢事。
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用尽全力想保护别人。她想保护张南,不想让张南替她背负仇怨。为此她放下了恨,没有一丝的违心。
“木合提。”
看着楚子峰的双眸,张南在心中默念出这个名字。
姓名不符,境界武决不符,甚至连五官及面部的骨骼都有不同。但看到那双眼睛,张南毋定就是那个人。
木合提,河阳侯世子,欺骗毒杀包月菲的人,派人追杀使张南落水险些丧命的人。
来到中州界后,张南见了很多生生死死,也曾为许多人收尸。但自始至终,他从没真正动过杀念。唯有木合提,是张南唯一想杀的人。而且非杀不可,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张南不知道木合提为何变了容貌,不知道为何连武决都变的那样彻底,不知道为何系统都辨认不出来这个人。但张南就是知道,是那个人。
答应包月菲的事,张南会做到。不会让别人介入,也不会让别人背负这份仇怨。但他张南不是别人,包月菲是他的宿主。
此前从南郡返回京城时绕行河阳镇,张南与那店小二侃天说地,就是想确认木合提的情况。河阳侯府屹立河阳镇数百年,必有安身立命的底牌,也少不得有强者护卫。以目前的张南,想要独立杀其世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张南只能等,也不乏等待的耐心。
此时木合提被赐国姓,来参加内院考核,送到了鼻子底下,无疑减少了这个等待的周期。张南没想灭绝河阳侯府,只是想杀这个人。
在京城杀一个侯府世子并不容易,但没了河阳侯府的庇护,也未必会有多难。
“孟院长,这楚子峰是哪家子弟?”张南扭头对孟西川问道。
“河阳侯家世子。”孟西川答:“早年我见过他,相貌变化很大。若非是梁王爷亲自派人送来,我都不敢认了。”
“少年成长,时过境迁,认不出也不奇怪。”张南笑道:“不过今天打的赌,您总不会也不认吧。”
“愿赌服输,但休想我允许你作弊。”
“瞧您说的,哪能啊……”
张南与孟西川调侃谈笑,无人觉得异常。不过站在考生队列里的冷漠雪,却将目光扫了过来,在张南身上打量,若有所思。
……
内院考核,武道一科全部结束。第二天则是笔试,兵、书、礼、乐、数这五科的考核。测试时间还是一天,但与第一天不同,考生不会再允许离开考场。如同科举一般,考生要自带干粮,中途不得离开。出恭倒是允许,但要有考官陪同,而且一次只能去得一人。
第一天考核一结束,考生们便回去准备,抱着书本彻夜苦读。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哪怕多看一点也是好的。
受这些考生影响,不参加考核的院生也不好在像往日一样喧哗,去演武场的人都少了,偌大的武院比往日安静了好多。甚至就连林青青,都百无聊赖的抱着本书在寝舍里翻。
当然,她翻书是被迫的。张南怕考前出纰漏,直接给她发的任务。而张南自己,则离开导师寝舍,去见一个人。
“你这个副主考不专注内院考核,来找老朽作甚。”
后山背阴的一片小树林,一间临时搭建的茅屋,鬼伯坐在一张小凳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来访的张南。
武院给鬼伯安排了住所,而且在内院,但鬼伯拒绝了。只在外院后山,搭了个简陋的茅屋。除了能挡雨外,什么都挡不了,呼呼透风,湿气也重,进屋就是一阵发霉的味道。
屋里就一张地铺,一个板凳,外加一个烧着水的小炉子。
“您不是想跟我聊天么。”张南嬉笑:“这段时间您总不来,我就只能来找您了。”
“我找过你很多次,可你都躲了。”鬼伯抬了抬眼皮:“说吧,什么事?”
张南四下看看,也没坐的地方,干脆在炉前蹲下,对鬼伯道:“谈谈您的神魂道。”
鬼伯瞅了张南一眼,没有做声。
“跟您交个底。”张南道:“我的神魂确实强大,比您想象的强大,可我从来没有修过神魂一道。《暹罗天魔咒》我懂,但魔音不懂。今天过来,就是想跟您请教请教这里面一些的东西。”
鬼伯瞅了张南好一会,才开口道:“不修神魂,神魂却强大无比。不懂魔音,却能破我的《暹罗天魔咒》。张先生,这些话若是传出去,你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波澜么?”
“大概清楚。”张南很坦然。
在来之前,已经详细查阅过关于神魂道的许多资料,知道自己的情况是何等惊骇世俗。但他还是来了,因为他需要答案。
“事实如此,纸终归包不住火的。即便我不来,怕是您也早有所怀疑了,”张南笑道:“您这辈子都玩这个,来武院也有了些日子,不可能一点没察觉。”
“你确实不懂神魂道,这个我现在可以确认。但你的神魂强大,也是事实。”鬼伯道:“所以我不敢惹你,更不想探究你的秘密。如果今天你是来提醒老朽什么,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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