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惟华这厮,听起来是汉名,也有点来历。
他先祖本蒙古人,永乐年归顺大明,朱棣赐名“吴”。
皇帝亲自赐姓,非常光荣,他的家族也荣宠不断,可惜子孙不争气,晚节不保。
吴惟华是顺天(北京大兴)人,随其兄降清,于多耳滚入京时,拜迎马首,自荐愿往山陕各地招抚,因随征太原、大同等地功、封恭顺侯。
此人恬不知耻地道:“我祖上乃蒙古人,与汉人并不齐心!”
完全不顾他家族早就汉化的事实,甚至他的名字带有“华”字,须知华夷之分,华是汉人。
吴家长期与明朝家族通婚,蒙古的血丝早就淡化得不得了,他祖宗要是知道他这么的忤逆,只怕要跑出来打他!
清人识得字少,对他的话以之为然,又因他卑躬屈膝,做足奴才,遂对他加以重用。
在鞑子的支持下,吴惟华名为大同伪军的监军,实为主帅,负责管理大同伪军五千人。
姜镶名为大同伪军的主帅,实为帐前听用的偏将,傀儡,管理军队的权利一点也无,反倒得听吴惟华的命令,还得对他笑脸相迎,以免他给清人打小报告,痛苦不堪。
吴惟华一心做狗,深得清人信任,在清人看来,有了吴惟华在营中,大同军就俯首贴耳,放心使用。
所以,姜镶对吴惟华起了杀心,要趁这次对禹城下手之机,干掉吴惟华。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当时大同军驻五千人,分为三个营,中营二千人,左右营各一千五百人,那天的傍晚饭点时分,左营突然发生喧哗,吵嚷嚷一片。
居中营的吴惟华听到动静,派亲兵去打探,不久后,亲兵回营,说因为伙食问题而军士们与营将发生争执,营将无法控制场面。
吴惟华一听就头痛了,巧妇难为无米之饮,倒也不能怪军士们发火!
这年头,做狗不易,狗粮不足是妥妥的。
清兵入关,北方大乱,农民死于战乱、或者逃散,土地多有丢荒。
而且清人得到政权后,开始圈地!
清朝有一种比拆迁还可怕的东西叫做“圈地”,清朝入都北京后,为解决八旗官兵生计,决定强占北京附近的土地,遂下圈地之令,顺治元年十二月规定,近京各州县汉人无主荒地全部
圈占。
说是“无主”,管他有没有主,旗人携绳骑马,大规模圈量占夺汉人土地,有主之地照圈不误,导致农民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同时还强迫汉族农民投充(即依附满族贵族)。
在这种情况下,土地生产力能有多好可想而知。
缺粮,各地缺粮。
不过,军粮匮乏,不缺八旗兵的,而那些伪军的伙食能够有多好才怪。
以前明军的伙食是辛酸,吃到的米面质量很糟糕、里面有砂石虫子霉米粗糠稗子和老鼠屎样样俱全。油水极少,副食经常为零,有瓜菜吃是不错了,有时干脆吃野菜,实在什么都没有,
只好用咸菜熬一锅汤,大家一勺一勺凑合吃,这还是好的,大多数情况下连咸菜都没有,就是盐水泡饭。
清人夺鼎,算是新朝,没想到伪军的伙食里的砂石虫子霉米粗糠稗子和老鼠屎比以前更多!
究其原因,清人根本没把伪军当成自己的军队,很轻视伪军,他们给自己养的狗的伙食还好过给伪军的。
他们也不怕伪军造反,看死了伪军的本事----如果没有东南军攻陷北京的话,那么鞑子们是对的!
为了伙食质量,军士们闹过几次事,以往都被他镇压下去,没想到又闹起来,营将姜瑄不能阻止。
吴惟华恼怒了,带着他的亲卫队一百人赶去处理事态。
原来,他居中营时,还有二十个真鞑子归他调遣,这些鞑子加上吴惟华的势力用来控制军队还是够力的。
须知明人恐惧鞑子,一个鞑子取一县城,一骑破千都不是件稀罕的事。
然后吴惟华离开了中营,他没叫姜镶,因为姜镶除了打仗之外,几乎什么事情都不处理了,叫他也没用。
也没叫到营中的鞑子,那些大爷没空理这些小事。
没想到他刚一离开中营,姜镶立即集结人手,将鞑子营帐团团包围,此时鞑子们正在帐内开饭,大块朵颐。
他们设有一个小营,待遇良好,两鞑子一个帐,而伪军则是十个人一个帐。
足足二百张弓搭上箭,对准了十个帐!
在左营喧哗声中,嗖嗖声大作,二百枝箭一齐射出!
那些鞑子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营里受到攻击,他们没穿铠甲,中箭后流血呼痛。
箭矢射穿帐篷,虽然隔着帐蓬并不一定射得准,但是姜镶运气不错,二百枝箭至少命中十个鞑子!
余下的有三四个鞑子怒气冲冲地持刀冲出来,即被射倒!
任他们天大的本事,中上几枝箭十几枝箭,也就乖乖跪低了!
剩下的鞑子伏地躲避射来的箭矢,可是狭小的帐蓬能够有什么地方逃得了,弓箭覆盖射击,污血自帐蓬里流淌而出……
姜镶还不放心,射过十轮箭,把各帐蓬扎成了刺猬!
再让军士持矛捅过,确保无一个鞑子逃生。
那些军士做起来战战兢兢的,可想而知鞑子们对他们的压力有多大!
另一方面,吴惟华到达了左营,发现营中正在打群架!
都吃不饱吃不好还有力气打架,让吴惟华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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