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奕紧紧攥着书页,细瘦的指关节有些发白。
耳朵里传来嗡鸣声,大脑里一片混乱。
突然,一个模糊的想法在他脑海里闪过,莫奕猛的转过身去,踉跄地向门口冲去。
也不管路上撞到了多少人,他跌跌撞撞地冲到走廊上,双眼亮的惊人,急切地看向了挂在墙上的毕业照片——1994年6月8日。
还好。
莫奕长长出了一口气,太好了,照片上的日期还是不一样的,这说明他们并不是在同一层兜兜转转,而是真的走上第二层了。
这时,他这才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莫奕,莫奕!”
莫奕有些茫然地扭头看去,只见沈磊站在教室的门口,皱着眉头看着他:“怎么了?是不舒服了吗?没关系,这种场面你之后会习惯的。”
还没等他回答,只见沈磊一摆手,说道:“不过,现在先不管这些,我们得赶紧走了。”
“……走?”莫奕一愣。
“对。”沈磊点点头,回答道:“那雾应该会慢慢蔓延上这层来的,这就意味着我们还有四十多分钟逃命,这段时间里我们逃的层数越高,活命机会越大。”
他的声音放低了些,听上去有些沉重:“……毕竟,按照过去我经历的几次游戏来看,只要我们活过五个小时,就算通关了。”
不对劲。
莫奕直起身子,环视了一圈周围神态各异的众人,眉头紧皱。
这一切都不太对劲。
爬到最高一层,熬过五个小时?这个游戏的通关规则真的这么简单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游戏开始前的提示又有什么意义?
还有这个教室,一次次地重复出现,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
“莫奕!”沈磊的声音提高了些,走上前一步,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突然一噎,语气稍稍温和了下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莫奕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言简意赅地将自己的所见,和心中的猜测一并说了出来。并在最后补了一句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在楼下漏掉了太多的线索,现在不该就这么轻率地离开。”
沈磊听过后,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数字,沉默地皱紧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神色凝重地开了口: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太冒险了,要知道,以我的经验来看,遵从游戏规则,挣扎地熬过规定时间,存活几率才最高,想要寻找真相的人我也见过几个,不瞒你说,结局都不太好。”
沈磊顿了下,声音中带上了些许挣扎与痛苦:“我见的太多了,抱歉,我无法拿自己的命跟你冒这个险,即使这样,你还是决定要留下来吗?”
莫奕心里清楚这样有多危险,他手指蜷曲抵在唇边,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心中焦灼难抑,一边是理智在告诫他:跟着大家行动更加保险,一边是直觉在他耳边叫嚣:留下来。
终于,他抬起头看向沈磊,缓慢而坚定点了点头。
沈磊似乎看到了他眼眸中的坚持,于是也不再劝说,而是伸手摘下了挂在腰间的备用手电筒,递给了莫奕:“……保重。”
他转身离去,其他几个人驻足看了莫奕一眼,也都跟着沈磊向楼梯间走去。
莫奕闭了闭双眼,稳下心神,然后回到了教室,走向了那个他之前醒来时趴着的桌子。
他伸手拉开了眼前课桌前的椅子,开始翻动着塞在桌子里面的书包,希望能够找到些线索,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为什么翻这个桌子,它有什么特别吗?”
莫奕一愣,抬头看去,只见江元白抱臂站在桌子前,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跟上去吗?”
江元白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半是紧张半是柔和的微笑,回答道:“刚才你和沈磊的话我听到了,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而且……”
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而且,咱们不是组队了吗?我当然要跟队友一起行动了啊。”
莫奕笑了笑,重新低下头,一边翻着桌子一边说道:“你观察一下,整个教室里只有这个桌子上的书是摊开的,而且在楼下时我发现书本上的墨迹没有干。”
莫奕的话题转变的太快,江元白愣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他在回答自己刚开始问的那个问题。
他随着莫奕的指点,抬头环视了一圈,果然,虽然其他桌子上的书本也堆的满满当当,但是,放着摊开的书,笔帽都没有盖的,只有眼前这张桌子了。
——就像在他们进门之前,还有人坐在这里写东西一样!
江元白浑身一抖,脸也有些发白了。
就在这时,莫奕摸到了些什么,他把手伸进了书包里,然后用力一撕,只听“刺啦”一声脆响,半张书包的内衬被撕了下来,他从中拿出了一本薄薄的笔记本,它显然是被人缝进书包里的,如果不仔细摸索完全不可能被发现,怪不得之前搜教室的那些人没有找到它。
莫奕伸手翻开本子已经泛黄的封皮,只见扉页上依旧是用那秀丽的笔迹写成的小字:赵秋岚。
他向后翻去,每一页都是空白的,除了最后一页,只见上面用占据了整张纸的巨大的暗红色字迹,凌乱而扭曲地写着:“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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