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貌依旧如同少女一般的南海女军神,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希,转身向自己的军阵方向而去。手持羊首纹章旗的护旗官荷赛恩紧随其后,他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毫无表情,就仿佛一尊会动的雕像似的。而那位在乌兰骑兵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担任着其左右手兼骑兵统领的赫尔巴拉,则在马上向陆希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礼。虽然同样也面无表情,但总还算是一点互动吧。
“您也是守护者?”陆希看着对方如此人性化的动作,饶有兴致地问道。
对方却并没有回答,也没有等到陆希说出别的话,就这么慢慢的拨过马头,向全军的右翼策马飞奔而去。
啧,没礼貌,真是太没有礼貌了。陆希撇了撇嘴,目送着对方的背影,视线开始一点点地向远方延伸,然后才慢慢地将对方的整个军阵都看在眼中。
哪怕是没有系统帮助作弊,他现在也绝对算得上是经验丰富的知兵之人了。在这样一览无余的辽阔大平原中,几乎只需要一眼就能大体判断出对方的兵力,甚至还能分辨出其兵种、布阵乃至于之后可能采用的战术。
在场的总兵力应该是在一万两千到三千之间,骑兵的数量应该是在3000人左右。在辰海两岸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尤其是索斯内斯的沿海大大小小上百个林立的城邦王国中,拥有这等数量的军势,便已经绝对称得上地区小霸了。可是,在奥克兰帝国这样世界霸主级的庞然大物面前,只不过是一个行省的常备兵罢了。若是在真正的大国国战中,区区一万多人的部队,顶多也只能担任一个先头炮灰罢了。
可是,在陆希的眼中,这一万多人的军队已经驻留下来的严整军势,咋一眼望过去,就仿佛是一片漆黑的森林,除了战旗在风中飞舞裂动,间或还有马儿低层的呼吸和声响之外,几乎便是鸦雀无声的。那种若有实质的威严气势几乎可以凝滞成一种肉眼都可见的暴风,扑面而来,让人肝胆俱裂。昂扬的斗志和杀气并没有化作外放的欢呼声和喊杀声,却化作了沉默的煞气,反而更显得肃杀。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军队从来都不是时时刻刻能高唱战歌的军队,而是能收能发,守时不动如山,列阵时其徐如林,但进攻的时候同样势若烈火动若雷霆的军队。
一万多人的部队,牢牢占据着陆希面前一公里多长的战线。从这个角度来说,乌兰女士分明是想一次性就把自己包抄到位,让陆希相当地不爽。然而,这样的布阵同样也是显得有些薄弱的,若不是对麾下军队的战斗力和士气都有着充分的信心,身经百战的牧羊女小姐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相对蛮勇的举动的。
这也并不意外,对方只有一万多人,但在那一瞬间,他们带给陆希的压力,甚至远远超过了黑漫城下那些密密麻麻宛若蚂蚁一般,营垒军寨几乎衍生到了视线以外的兽人和亡灵的联军。
“果然是因为没有城墙的缘故啊!果然还是守城战好玩啊,野战什么的最讨厌了!”陆希想。虽然手中有各种战略技能的作弊器,但陆希却依旧没有必胜的信心。要知道,他所面对的人,几乎是在这千年以来,辰海两岸,两片大陆上,名头最响亮的军事天才。
“而且还是这种双方拉开了阵势的呆战,我最特喵讨厌打这种仗了!”陆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这种情况下,军队本身的战斗力才是真正的决定性因素,而名将的指挥加成就显得相当有限了。”
“可能是因为,乌兰女士对自己的战友,有着充分的信任吧,觉得自己自己只要站在他们身边,就能够获得胜利了。”缩在陆希屁股后面的肥雪豹露出了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道:“……可,可是,这不科学啊!那位女士率领的不是矿工和农夫组成的义军吗?这样人大多不都是乌合之众吗?偶尔能打打顺风仗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严整的军阵啊?”
“我还以为你准备缩在后面装石头,一直到闯过这关都不说话了。”陆希看了看老帕,笑着解释道:“就算是矿工和农夫组成的义军,如果全部都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乌合之众,又怎么能让诺大的一个奥克兰帝国灰头土脸呢?那位牧羊女小姐是人类历史上最优秀的军事天才之一,当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嗯,算算年份,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在冬眠中吧?那个时期的历史细节可能就没有诸神纪元的时期那么清楚了。”
这位牧羊女出生的南海女军神,原本只是为了反抗帝国总督府在他们家乡设立的税所而起义的。由于她的家乡发现了数座储量巨大的银矿,以及伴生的秘银和精金矿脉,乃是索斯内斯目前已知的最大银山所在地。总督府便在那里设立了相当数量的矿井、矿税站,以及为数不少驻军。由于中央皇庭的财政需求,总督府对白银和其余贵重金属的开采需求量逐年增高,等命令下放到地方了之后,对矿工们的压榨自然也就逐年加剧了。
乌兰女士的起义军就是在这个历史背景下点起燎原之火的。自然的,这第一批的起义军骨干,当然便是以矿工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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