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危险和强敌的塞希琉,其实远比鲁道夫·盖泽特想象中更加杀伐果断。这个贵族派的青年才俊或许就要陷入人生最大的危机中,而这个时候,他的七舅姥爷也没办法过来救他了。
被一发无声无息的陨石砸了个正着的卡东·维兰巴特,此时正灰头土脸地从陷坑中钻了出来。他虽然显得很狼狈,但实际上并没有受什么伤害,毕竟自己修炼的影魔法,其原理在于影子和实体之间的变换,这已经带有一定的次元和因果律操作的味道了。只要自己在受到攻击之前迅速展开防御术,便能让影子代替自己承受一切的冲击,而本身却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在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个刀枪不入血条锁定的挂壁呢,端的是恐怖如斯。
当然,卡东却是有苦自己知道。要知道,不管是凝聚、操纵还是支配阴影,全部都是要以自己的精神力为凭依的。用神秘的阴影力量将对应实体的伤害转嫁到影子之中,听起来倒是玄之又玄,但说白了其实就是用蓝条换红条,对精神的负担可不小呢。
这一发陨石的确是有点太丧病了,砸得卡东大师现在的意识海都在肝颤呢。当然了,作为维兰巴特家最老的一代,在几乎所有的门阀子弟面前都可以倚老卖老的前辈高人,卡东大师觉得自己一定不能失态。于是乎,他暗暗地施展了一个清洁术,让轻薄的水雾和几乎不可见闻的气流在体表上流淌而过,便将所有的尘埃都洗掉了——他在年轻很轻的时候便开始研修影魔法,奥术方面便渐渐放弃了,但唯独是清洁术啊羽落术啊飞行术啊这些可以保证逼格的咒法倒是一点都没拉下。
在一瞬间便完全恢复了光鲜亮丽的卡东大师随后又掐了一个风暴术,轻盈地吹开了周围的灰尘,这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踱了出来。姿态倒是霸气无双,身上的灰黑色法袍虽然平平无奇但也利落抖索,可惜就是没有人提醒他的面具上裂了条缝,这就很尴尬了。
卡东·维兰巴特立定站稳,将手杵着自己包装成文明杖的法杖,另外一只手则已经在身后掐了一个法印的起手。他觉得,自己将要面对的,或许是平生最大的敌人……呃,应该是除了奥鲁赛罗和那个一生仇敌之外,最大的敌人。
为了磨炼自己的能力和战斗经验,老法师在青壮年的时代也是参加过不少战斗和冒险活动,探过神话时代的遗迹,消灭过诡异的邪教团体,当然了,也面对深渊领主、远古亡魂乃至于神孽这样强悍的大敌。可是,却没有一个敌人,会让自己感受到这样的危机感。
当然了,这种感觉是来自于属于施法者的第六感,而并不是他感受到了什么威压和魔力波动啊杀气啊之类的。实际上,在卡东的自感中,他甚至只能察觉到一个普通人的存在。
……普通人?真是普通人,刚才那一发陨落的余波就能把他蒸发掉了吧?越是这样藏头露尾,便越是危险!这样的敌人,且工于心计,擅长隐藏和偷袭,毫无高手风范,便如同一条正在捕猎的毒蛇一般,漠然、冷静,危险却又高效而致命。
紧接着,透过渐渐散去的烟尘和火苗,他却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旅行法袍,袍内一身造型古朴雅致的银色软鳞甲,手中提着一柄镶嵌着绚丽红色宝石的轮盘型法杖。
当然,抛开了以上的这些全副武装,这其实是一个可以打九十五分以上的漂亮姑娘,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姿曼妙健美,面容姣好可人,深棕色的长发,在脑后斜梳着留出了一条青春洋溢的单马尾,仿佛浑身上下都流淌着健康的活力。不过,此时此刻,她看着大厅中央的陷坑,以及只剩下一半还兀自燃烧着的陨石,苦着脸露出了尴尬而僵硬的笑容。
“呜呀,是不是做的过火了啊?”她伸出了小手的食指,在自己吹弹可破的白皙脸颊上扰了一下,就像是一个搞点小恶作剧却弄出了大(喵)麻烦的熊孩子。
……说好的毒蛇一般冷静危险高效的偷袭者呢?这只一脸傻笑的天然呆特么的是什么鬼啊魂淡?
卡东·维兰巴特只觉得自己卧了个槽,一口老血差点就憋得自己当场厥过去了。若是被一只狮子吓得胆战心惊如临大敌那也就罢了,可若是被一只小白兔吓得汗毛倒竖肝胆俱裂,那特么丢脸的倒地是谁啊?
他恼羞成怒,恨不得把自己的魔力一次性爆成一个大招一股脑地招呼过去,但他依然还是忍住了。身为紫罗兰家族的目前战斗力担当,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时刻维持身为奥法贵族的体统,更重要的是,在以前游学冒险的时候,他也听经验丰富的前辈们讲过,出来闯荡世界啊,建功立业还是发财暴富那都是附带的,第一要务永远都是注意安全。既然如此,哪些可以碰哪些绝不能招惹,就必须得门清了。
在那些不能招惹的对象中,各种各样的非人怪物们姑且不提,别的那些最不能惹的还有三种——女人,老人和小孩,外加上伪娘以及不识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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