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嘴巴黑洞洞的,一笑起来,脸上沟壑更深,我的心里一阵发毛。
“跟我来吧。”他说。
可能是因为没牙了,听他说话,感觉乌鲁乌鲁的,满嘴跑风。
我们三个互相看看,小雪点点头,轻声说,“走吧,去看看。”
老头带着我们离开了维修工的屋子,来到了他的家里。
他家就要整齐多了,是典型的老人住的屋子,家具很旧,但擦得很干净。
屋里燃着檀香,一进去感觉心情就放松多了。
老头让我们坐在客厅的春秋椅上,然后拿出一个小烟袋,往里面添了些烟叶,又慢悠悠地划亮火柴,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
“他信的是六芒教。”老头吐一口烟,缓缓说道。
“六芒教?”我和霖子几乎同时问他。
老人点点头,“那可是个黑暗的邪教。”
他见我们全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他说下去,竟然卖起关子来了。
“六芒教啊,它原本也属于一个正统的宗教。”
他突然停了下来,“不如这样,你们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调查这个维修工,我再考虑要不要跟你们说这些。”
我心说这老头也真够警惕的,该怎么回答呢!
这时,小雪清了清嗓子,“我们是医院来的,他们两个都是守尸人。”
霖子一愣,我也有点诧异,小雪不是这种心直口快的人。
老头却好像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
“难怪啊。你们一定是因为太平间里的怪事才来的。”
他果然知道不少,我想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你的对门,就是那个维修工人,他在太平间里搞了个仪式,还说二号冰柜需要祭品……”
我还没说完,老头打断了我,紧接着我的话说下去。
“而且,他还光着身子,喝了老鼠血,沾了毒蛇血,剖腹了,对不对?”
我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的?不过,他没有剖腹,他被毒蛇咬死了。”
“呵呵呵……”
老人就像听到了特别可笑的事情,张着黑洞洞的嘴巴呵呵地笑起来,他嗓音沙哑,笑着笑着又开始剧烈地咳嗽,非常怪异。
过了一会儿,他停止大笑,“那他一定很气愤,谁让他那么大意。”
“他那个仪式的目的是什么?他说是为了让二号冰柜消停下来,我不信。”我看着老人。
“寻找恶巫,让恶巫重新回来。”老头吐一口烟圈说。
我倒抽一口冷气,竟和恶巫有关。
“那恶巫跟二号冰柜有什么关系?”这次提出问题的,是小雪。
“二号冰柜啊,我只知道它关系重大,里面有着极其重要的东西,但我没打开过,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老头如实跟我们说,同时砸吧了一口烟。
我让他继续跟我们说说六芒教的事情。
老人点点头,告诉我们,六芒教最早属于萨满教,后来一些萨满教徒经过一个古葬场的时候,突发了一场瘟疫,死了不少人。
再之后,教派的内部出现了一些分歧。
一些信徒的思想开始变得极端,他们不但相信灵魂的存在,更开始追求一种神秘的力量,坚信可以使人复活。
但那是有违自然规律的,说白了就是逆天了。
而带领这部分思想极端之人的,是一个萨满。
当他从萨满教分离出去的以后,就创立了六芒教,这个萨满就成为了现在我们所说的恶巫。
我想了想,就问老人,那六芒教和萨满教后来的关系怎么样。
他的回答不出我所料,二者是敌对的。
六芒教和萨满教都认为自己是对的,想把对方消除。
渐渐的,两个宗教一正一邪,互相残杀,导致最后双方的信徒都越来越少,渐渐从人们的视线中淡出了。
我的脑海中一直在想一个人,林清。
他和六芒星有着很重要的联系,看来他也是这个六芒教的。
而且,我发现在老人说话的时候,小雪几乎没有提过问题,好像一直在观察他。
这时,霖子突然问我,“那杜皓呢?他不会也是六芒教的吧?”
我摇摇头,“不知道。”
“你是说,那个守尸人杜皓吗?“老人再次开口了。
我突然发现,他掌握的信息非常多,连杜皓都知道。
“对,是他。关于杜皓,你都知道什么?”我问。
老人咧着嘴,“他确实是是六芒教的人。”
我们三个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杜皓和林清有地方很像。
而且杜皓好像也很怕林清,不然当时他想要拿那副古董眼镜的时候,不会拜托我去,估计他在六芒教的地位不如林清高。
这时老头还告诉我一件事,他说,后来加入六芒教的信徒,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复仇,有自己想要杀死的人。
“怪不得林清和杜皓在复仇心这一点上也很像……”霖子自言自语地说。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小雪突然问老头。
一袋烟抽完,老头磕了磕烟灰。
“我想帮你们。”他重新开始装烟叶。
“如果你们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哼哼,我也只能说,你们活到现在还没死,真是走运。”
我也开始对这个陌生的老人感到好奇,并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他的出现也太巧了,如果我们不来这里,不就见不到他了?他却说要帮我们,有点牵强。
“你一开始都不知道我们是谁,怎么又说要帮我们?”小雪质问他,“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头又抽着烟,不回答小雪的问题。
我就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六芒教那么神秘,又非常黑暗,他只是维修工的邻居,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老人不紧不慢地抽着烟袋,面对我们的质疑,他毫不在意。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因为我曾经也是信徒。”
“六芒教的?”
他点点头,面露凶光。
“后来,由于一些原因,我退出了。现在,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毁了这害人的邪教。”
老人抬起头,看向我,又看看霖子,带着一种欣赏的目光。
“我觉得我没看错人。”
说完,他看看墙上的挂钟,“好了,我要去接小孙子了,你们自便吧。”
他说着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往外走。
我们也就跟着出了门,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在餐厅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
那是一张遗像。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恐惧的潮水立刻朝我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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