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头金光闪闪的大象也是从天竺带来的?”
“当然不是了,怎么可能从天竺运过来?从苏拉特到广州有一万多快两万里海路,装一头大象在船上还不臭死?”
“那这头大象是......”
“是从金瓯军订得货,还让卖家送到广州的。”
“买个大象还给送货?”
“妮莎公主有的是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送个大象上门算什么?”
“那妮莎公主带个大象来武昌干什么呀?”
“当然是骑了......你看见大象背上的金色小房子了吗?公主会坐在里面。”
正在交谈的是朱慈炋和罗大公,原来他们俩是来码头迎接天竺帖木儿帝国的妮莎公主的。两人正说大象的时候,又看一些穿着色彩艳丽的纱丽裙装,手腕上、脖子上、头发上、耳朵上......甚至连鼻孔上都戴着金光闪闪的首饰的天竺国侍女,排成两队,从那条金色大船上通过长长的跳板走上码头。这些侍女总共是20名,都是小麦肤色,容貌有点妖艳的胡女,每个人右胳膊上还挎着个篮子,篮子里面银光闪闪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紧接着,一身白色纱丽,只在长长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显得异常高雅的妮莎公主就出现在了福王朱慈炋的视线当中了。
朱慈炋拉了一把正端详着妮莎公主的拉杰普特侍女的罗大公,低声说:“妮莎公主来了。”
罗大公听他一说,赶紧往金色大船上看,一眼就看见了一身白,还戴着白色头巾的妮莎公主。
“这位公主瞅着怎么和她的宫女不一样呢?”罗大公看着公主的五官和肤色,再看看那些拉杰普特宫女,完全不是一个种啊!
“当然不一样,”朱慈炋道,“公主是蒙古人,那些宫女是天竺国的拉杰普特人......本就不是一个种。”
“蒙古人?看着不像啊!”罗大公又瞅了瞅。
“走种了......她的波斯血统比较多,还有一点西域的血统,不过没有天竺本地的血统,所以很白。那些有点黑的,就是天竺本地的贵种了。”
“贵种?”罗大公问,“还有贱种?”
“当然有啊,”朱慈炋道,“天竺的种很多,高低贵贱分明......外人很难分清楚,我也就知道皮肤越白,种大约就越高了。”
“是吗?”罗大公看了一眼朱慈炋,半开玩笑地说,“王爷,咱俩都挺白的,到了天竺大概都是贵种吧?”
呵呵,这事儿可不能都看皮肤啊!朱慈炋其实研究过天竺的种姓,种姓其实和职业挂钩的。罗大公是宋朝大儒罗豫章的后人,600年的书香门第,搁在天竺应该是个婆罗门。而朱慈炋的祖上是要过饭的......也不知道妮莎公主知道这个事儿以后,会不会瞧不起朱皇帝?
他这胡思乱想的时候,妮莎公主已经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上走上了汉阳门码头,她的眼神挺好的,远远的就看见朱慈炋了,于是就笑吟吟朝他走来,到了跟前还学着中国女子的样子,行了个福礼。
“妮莎有礼了。”公主说的话也是汉语——她现在都能用汉语写诗了,语言天赋可真是不低啊!
朱慈炋赶紧拱手回礼:“小王见过公主。”然后他又把罗大公介绍给妮莎公主,“殿下,这位是大明外交部尚书罗大公罗阁老。”
朱慈烺取消了内阁大学士,改为首相和尚书共同辅政的内阁制,于是八部尚书都被称为“阁老”了。
“见过阁老。”妮莎公主也向罗大公行了个福礼。
罗大公则连忙还礼,然后笑道:“殿下,老臣和福王殿下是奉了皇命接您入宫的......东湖宫离这里挺远的,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别让陛下久等了。”
“都听阁老的。”妮莎公主向身后一招手,然后就看见两个黑漆漆的象奴,赶着大金光闪闪的大象就朝她走来。
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看着很黑的奴仆,两人挑一个大箱子,从那条金船上下来。奴仆的数量很多,箱子也很多。直到妮莎公主在侍女的帮助下进入象背上的金色小房子,还有源源不断的奴仆从船上下来。
“福王殿下,我们出发吧!”妮莎公主看着她的奴仆都下了船,才笑着对朱慈炋道。
朱慈炋和罗大公对望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眼已经站起来的大象,就吩咐各种的从人牵来了走马——他们替公主准备了马车,但是人家要骑大象,他们也只好骑马在前面开路了。
不过他们并不是走在最前面的,最前面的是朱慈炋的仪仗,走在仪仗后面的是妮莎公主的二十个杰拉普特侍女,然后才是罗大公和朱慈炋,再接着是骑在大象上的妮莎公主,公主身后是替她扛书籍和珠宝首饰的奴仆——她大部分的嫁妆已经存入了海商银行,直接汇款到了武汉府,只有一部分被她带在路上花用。跟着她一起来到的,主要是她的书籍和珠宝......她可是天竺国排第一的藏书家!整个天方教百年翻译运动的成果,都跟着她一起来了中国。
至于珠宝那就多得不像话了,印度那地方本来就盛产各种宝石和珍珠,帖木儿帝国在印度抢了那么多年,库房里面就这种东西多,妮莎公主还不是想要多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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