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钩索研究一阵,余慈还是将它先收起来。其来历不明不白,又似乎和鬼兽、净水坛这些很危险的因素搅在一起,他心中还是有些忌惮的。
此外,像是骗子玄清丢下的妖物头颅、从颜道士手上得来的几枚玉符和那把袖珍匕首、白日府的丹药等,余慈都是看看便过,也没留什么心思。最后,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案几上最醒目的方盘上。
这个就是今是在显德殿中,他想到的东西。
而在目睹原物之后,余慈能够百分百确定,这就是白天解良很花了一番力气介绍的符盘。与当时拿来演示的符盘不同,余慈手边这块,材质明显更好,刀工也更细腻,里面回路更多,排列也更加整齐。
按照解良所说,符盘的优劣,主要就体现在回路和周天窍孔多寡、布局的精疏、材质的好坏这三方面。布局什么的余慈暂时看不出来,可是其他两方面,他手中这块堪称完胜。
白天那块,盘中回路不过数十道,而这块虽说体积差不多,但里面的回路密密麻麻怕不有上千条,回路的缝隙几乎比头发丝还细,真不知道制作的时候,花了怎样的功夫。
如果将铁盘放大百倍千倍,这些个回路边沿便像是越来越高的栅栏,将中央那方寸之地围拢其中,相当壮观。
不过,就是这样的好东西,此时却已经被绝大的冲击力挤得变形,正面还被类似于利刃的东西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整体布局全部废掉,对于要求精密的符盘来说,这已经是个废料了!
“可惜!”
这符盘的来历也比较诡异,乃是他接触证德和尚、乃至天裂谷这一连串事件的发端。这符盘是被一个叫胡柯的倒霉鬼埋在地下设伏,用以捕杀鬼兽的,只是那倒霉鬼严重低估鬼兽的实力,惨被击杀,便是符盘,也被鬼兽所毁,符盘中心处这条长长的伤痕,想来就是鬼兽的利爪所划。
那个证德把它叫什么来着:射星盘?
余慈记不太清了。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想来。当时倒霉鬼胡柯不自量力去打鬼兽的主意,证德和尚又那般凑巧出现,还有接下来与许老二、卢全的天裂谷之行,这一连串不合情理之事,如果全部放在天裂谷事件的大背景下,却是都能串起来。
假如一切都属于净水坛那个至今莫测其深的计划,各个问题都能得到解释,至少从那一刻起,什么鬼兽、宝藏之类的字眼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并在人心中慢慢发酵,吸引了包括屠独老妖怪在内的许多人的注意,一步步抬升,有条不紊。且和后面妖魔入侵等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是随后的寒潮来得太过剧烈,好像前面在一针一线地绣花,后面突然耍起了大刀,很不协调。
余慈泛泛想着,思路早就脱离了符盘,又回到“巨人的战争”中去。这回没等到他自己回神,敲门声响起,随后宝光的嗓音便透进来:“余师哥,师傅和解师叔来看你了。”
咦?
余慈猛吃一惊,然而宝光和他熟惯了,不等他想明白,便推开了院门,自然,这行为被于舟老道训斥一番,屋里的余慈看着满桌杂物,还想着是不是要收拾一下,见此干脆也不管了,反正这里面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快步迎出屋外,果然见到解良和久违了的于舟并排走进来,后面宝光畏畏缩缩,显然是给师傅训斥得不轻。
余慈不知道这两位仙长大驾光临算是来的哪一出,但基本的礼数还是要讲的,当下降阶迎候:“不知两位仙长驾临,有失远迎,请二位恕罪。”
这么说着,他却奇怪,以解良和于舟的身份,夤夜到此,未免有失体统。
一边想着,一边将二人往屋里迎。这时于舟便笑,看上去正常得很,没有一点儿生他气的意思:“是解师弟有事找你,他明日便走,故而今夜登门拜访,来得仓促,莫怪。”
余慈谦逊两声,目光望向解良,他与这位仙长素昧平生,不知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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