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斜阳,岁月静好。
“汪!”
一只灰白的大狗,叼着一只圆形的飞盘由远及近飞奔而来。
苍翠的老树冠下,眉目清雅的男人一身白衣,疏懒的靠在树干,目光含笑的注视着飞奔而来的大灰狗。
大狗摇晃着尾巴,讨好的将飞盘送到男人手心,黝黑的眼珠偷藏着狡黠的光。
在男人躬身的一瞬间,扑了上去。
“旺财!”
云知白责备的叫了声大灰狗的名字,但眉眼却极其温柔,修长的指尖安抚的顺了顺大狗的毛,他半躺在草地,任由已经大得不像话的狗狗依旧像幼时那般蜷缩进自己怀里。
玉宵峰顶的夕阳很美。
云知白缓缓的闭上了眼,迷蒙之中忽觉后腰有些发烫,他以为又是大灰狗调皮,一边睁眼一边无奈道:“旺财……”
“小富贵儿醒了!”
一道带着哭腔的嚎叫吓得还未清醒的云知白.精神一震。
这个名字让云知白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一丝尴尬。
他自胎中损伤了根基,金宗主被一位窥破天机的大能批命,是一生无子的命格,但修仙之人本就是逆天而为,逆天改命之法虽难却也不是没有法子,不过在成功以前,得先要想办法瞒过天道。
于是他便随了母性,且在禁术未成之前不可父子相认。
三月前,禁术一成,金玉山金宗主便迫不及待的与儿子取了个随自己姓的小名。
——金富贵。
仅仅三月,从未联系过的亲爹,便发来数百封关心关爱的信以表拳拳爱子之心,云知白当时怀疑自己可能占了人家儿子身体,便实在不好让这位父亲失望,便忍下了这个名字。
现在想来,着实后悔,因为他确实是胎穿,算得上亲生。
云知白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果然睁眼看见的是一位熟悉的女子和一名有些陌生的男子。
二人均是三十左右的模样,容貌与云知白各有几分相似。
而方才发出那声惨叫的正是他三月来通过浮光镜见过的爹——金元宗宗主金玉山。
如今面见,果然同他娘所说半点不差,是个在外人面前高冷宛若天山雪莲的美男子,在家人面前就会无端浮夸起来。
云知白:“……”
金玉山身后的云素婉拉了拉不着调的丈夫,担忧的摸了摸云知白的额头:“我儿可有哪里不适?”
二人身后的一位灰衣老者满脸无奈的劝说:“宗主、夫人、不必担忧,少宗主确实只是睡着了。”
云知白抿唇,锦被下的手悄悄摸了摸身上穿得好好的衣服,欲言又止:“我……我是怎么回来的。”
他只记得自己上一刻还在那修罗海的魔修岛上沐浴,衣裳全都脱去,一股冷风吹来,他就昏迷了。
“是被那魔修送回来的,说是抓错人了。”
不待金宗主夫人说话,张枫枫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云知白闻声看过去,对上了张枫枫憋笑的脸。
张枫枫对上云知白的视线后便迫不及待的他投来一个戏谑的眼神,实在想不到小仙男一般的小表弟,竟然被取了个这般接地气的小名,他用口型无声的喊了声‘富贵儿’。
云知白假装没看见张枫枫的口型,移开眼,微微蹙眉问爹娘:“送我回来之时……”
说到一半又顿住。
他总隐隐觉得他昏迷之时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可见众人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想来在他醒来之前已经为他查探过身体,并未查出异状。
云知白暗想,也许只是体弱被吹晕了吧,衣裳许是发现抓错人那魔修帮他穿上的,说出来也只是让爹娘担忧罢了。
他垂眸,掩下心中的疑虑。
云知白想起了方才的梦,便想起了托柏剑之事,抬眼看向众人道:“之前我托一位前辈帮我办事,他可有回来?”
金宗主夫妇不明所以,但对这个因在娘胎里受伤损了根基,又不能养在身前的儿子充满愧疚和疼爱,只恨不得他要什么便给什么,当即派人去寻柏剑。
柏剑跑了两回腿,得到的报酬足以让本命灵剑提升了一个品质,于是下定决心从此抱紧小少宗主大腿的柏剑,进来之时已摘下了掩面的黑巾,露出一张偏圆的娃娃脸,一下便冲淡了那身高冷剑修的气质,竟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但他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他真的偷偷潜入了玉宵峰。
见柏剑进来,似有私事要说,那灰衣老者便离去了。
柏剑先恭敬的向金宗主金夫人行了礼,娃娃脸偷偷暗示的看向云知白,虽他年岁不小,但心性和脸一样年轻,十分懂得少年人秘密的默契。
想起之前数次在马车内打交道的情形,云知白此时见到柏剑的真容,被这巨大的反差惹得轻笑了一下:“无妨,没什么爹娘听不得的。”
不过除了他被当做墨清尘替身之事,并没有什么需要瞒着金宗主夫妇的。
金宗主夫妇闻言皆是面露欣慰。
柏剑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剑,道:“我潜入了玉宵峰,只除了御宵仙君的寝殿,别处都找过了,并未找到任何一只狗,若是不在御宵仙君的寝殿内,那应是没有了。”
说完表情有些郁闷,他答应云知白两件事,却不料都没做成,虽然不舍但还是决定将流金沙和紫云草退给云知白。
他受之有愧。
金宗主二人闻言不由诧异的看了柏剑一眼,不过出于对儿子的疼爱,并未多问,心中却盘算着过几日的群仙会可差人帮忙寻一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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