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哂笑一声道:“那本宫还真要谢谢你了。”说着漫不经心一挥手,侍立在角落的蒙面供奉便显出了身形。
文铭义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蒙面供奉卡着脖子提了起来。他徒劳的挣扎几下,踢翻了名贵的桌椅,却换来蒙面供奉一顿暴打。
看着混乱的场景,太子皱起眉头道:“别弄脏了本宫的地毯。”蒙面供奉答应一声,便将文铭义拖出了船舱……但还是晚了些,有一点无色的酒水洒在了那名贵的地毯上。
“把他给本宫扔江里去!”视线在地毯上游弋,终于看到了那一点并不显眼的水迹,秦霆不由暴怒道。
砰地一声,蒙面供奉便将文铭义随手扔进了江里,溅起的水花足有半丈高。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文铭义一边胡乱扑腾,一边惊慌失措的叫喊道。没几下就喝了水,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眼看就要没了顶。
听着外面的挣扎扑腾声,太子这才安稳的坐在桌前,尽量把视线从那地毯上移开。为了分散注意,便拿起一柄精致的银色小锤,‘咔嚓咔嚓’敲开个核桃,挑拣出果仁搁在手心。轻轻吹一下果仁上沾着的碎屑,一个完好无暇的褐色核桃仁便出现在他的掌心。
专注欣赏了片刻,这才将那果仁往口中送去,中途突然又停了下来,重新把手掌抬到眼前。伸出左手食指,把那核桃仁翻了个个,便看到果仁的这一侧有道微不可查的裂痕,应该是方才捶打时,与桌面挤压所致。
太子倏地变了脸色,嘴角使劲抽搐几下,右手猛地攥拳,便将掌中的果仁捏了个粉碎。
拍拍手,清理掉掌中细碎的果核,他这才冷哼道:“拖上来吧。”蒙面供奉便将喝饱了江水的文铭义提了上来,却又怕污了太子爷的地毯,只好站在舱外等候吩咐。
“带进来!”秦霆却浑不在意道。
蒙面供奉依命将水鸡般的文铭义拎进来,顿时将太子爷方才宝贝无比的波斯地毯污了大片。他有些担心的看太子一眼,却见他神色泰然间,仿佛还有些快意。
看一眼死狗般趴在地上的文铭义,秦霆满脸温暖笑容道:“说说吧,来中都到底干什么?”
无力的甩甩头,文铭义喘息道:“给您送信……”
秦霆微一皱眉,蒙面供奉又是一顿暴揍,打得文铭义鼻青脸肿,奄奄一息,却一口咬定,就是来送信的。
秦霆终于失去耐性,冷笑一声道:“送信?我看报仇才是真的吧?”说着一脸厌恶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私下做的勾当——胡传义是谁的人,楼万年又是谁的人?难道可以瞒过全天下吗?”
文铭义闻言难看的笑一声,虚弱道:“太子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我呢?难不成单单为了打我一顿?”
太子不屑的笑一声道:“脏了本宫的手!我看你和河阳都疯了,真以为今日的陛下还是昨日那般可欺吗?”
文铭义突然暴怒道:“难不成就看他们欺我老父,辱我家门么?”若不是蒙面供奉将其死死按住,一定会跳起来狠狠咬太子一口。
看着满面怨恨、狼狈不堪的文铭义,太子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文相爷若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伤心的。”
文铭义浑身一颤,停下了挣扎,埋头趴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霆微微一笑道:“你爹把你送出中都,并不是指望你内外钻营,给他多大帮助。而是为了让文家留一丝苗裔,也好有东山再起之日……可你却与河阳那个疯子搅到了一起。”
‘这分明是离间嘛,他不是与河阳公主蛇鼠一窝吗?’文铭义有些发愣,他不知道太子为何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虽然看不到文铭义脸上的惊诧,太子却能猜个七八分,温厚的笑道:“就算你想让文家东山再起,也该看清楚谁才是真命天子,与那疯婆娘混在一起,除了下面舒服些,本宫再看不出有什么好处。”
文铭义猛地抬头,满面戒惧道:“你想干什么?”太子性喜男风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见他就差双手捂胸了,秦霆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强压火气道:“离开河阳,跟着本宫,我给你复兴的希望。”
文铭义也不是被咋呼大的,闻言自嘲笑道:“文某不过一有家不能回的孤魂野鬼,太子爷何必如此错爱呢?”
秦霆冷笑一声道:“文相将你这文家长男放逐江湖,若没有后手安排那才叫怪了呢。”
文铭义无所谓笑笑道:“您随便说,反正我是一无所有,但求一地安身、一饭果腹,若是您管饭也是可以的,在哪不是吃呀?”
太子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惫懒模样,不由恼火的挥挥手,沉声道:“把他关在舱底,每天送一顿饭,不许有荤腥。”
那供奉也忍不住心道:‘可够刻薄的。’但手上丝毫不敢怠慢,将文铭义小鸡似的拎起来,往舱下去了。
待他们下去,太子又吩咐的道:“将这里收拾下……把那地毯扔了。”宫人们赶紧过来忙碌,将那价抵万金的地毯收起。
舱内忙乱,又略有些尘土,太子不喜,便起身出仓上了甲板。
三月黄昏的风已经不那么刺骨,吹在面上柔柔的,让人从心底升起一阵惬意。笑容不知不觉爬上太子的俊脸,边上的宫人心道:‘太子爷已经有多久没有如此笑过了?三个月还是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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