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鼓响,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
床前的红烛早已燃尽,但天色已经蒙蒙亮。将怀里玉人的螓首轻轻抬起,秦雷缓缓抽出手来,却还是惊动了困倦之极的新妇。
“臣妾伺候王爷……”诗韵强撑着想起身,却手脚绵软没有一丝力量。
秦雷在她的面颊亲一口道:“不用了,你老老实实躺着就行了。”说着三两下穿上蜀锦团龙战袍,系上蛮狮吞口腰带,穿靴下了地。
诗韵歇了一气,终是强撑着起来……今天是丈夫出征的日子,她无论如何也要松一松的。
秦雷扶着她穿衣下地,轻声道:“送到门口就可以了,你今天不良于行,还是少走点路吧。”
诗韵见郎君如此体贴,不由甜甜笑道:“妾身听话就是。”
夫妻两个一阵如胶似漆,不知不觉便过去好一会儿,便听着门外若兰轻声道:“爷、大姐,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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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很丰盛,但时间太紧迫。秦雷草草吃几口,便起身道:“我该走了,今天不能迟到。”若兰正在出神,闻言赶紧道:“再吃一碗吧。”
秦雷摇摇头,拍拍她的小手道:“莫要担心,咱们还可以写信的。”若兰点点头,挎过一个大包袱:“知道王爷不搞特殊,但总有不穿军装的时候吧,大姐和我缝了几身内外衣裳,还有几双鞋子,王爷没事儿的时候穿。”
秦雷点点头,收下了。
永福和云萝一人提个食盒出来,永福颇不好意思道:“这是我们做的点心,大哥能收下吗?”云萝笑道:“我们跟诗韵姐学了一整天,样子虽然不好看,但用料是一样的,”有些不大确定道:“应该一个味道吧。”
秦雷拉过两个妹妹,一人腮帮子上亲一下道:“两国公主亲手做的糕点,那是皇上也享受不到的待遇,光这个意义就很美味了。”惹得两个小妮子咯咯直笑。
云萝揽住秦雷的脖颈,响亮的亲一下道:“大哥,我会想你的。”她整天跟永福在一起,就连称呼都被她同化了。
永福也大着胆子,在秦雷另一侧的面颊上轻啄一下,小声哼哼道:“大哥,我每天都想你。”程度显然比‘会想’强很多。
云萝一听,怎能落后于人的?又使劲亲一口道:“我每天想两次。”
永福本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但转念一想,这不失为一个机会。便也揽住秦雷的脖子,比上次更用力的亲道:“我每个时辰想一次。”
“我每一刻钟想一次。”云萝算是较上劲了,再亲一口道。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永福觉着不好意思了,决定亲完这次拉倒,便使出了绝杀。
“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云萝亲完最后一下道:“好吧,算我们打平。”
“你比我多亲一下!”永福不干道,便飞快的追加了一下。
被两个小女孩当作玩具一样亲来亲去,起初还蛮幸福的,但逐渐就只剩下无奈了。秦雷苦笑着把包袱递给石敢,起身拎起两个小丫头,把她俩提溜出几步道:“要听诗韵姐姐的话,不许吵架,都十五六的姑娘了,要端庄!”
永福云萝一左一右的挽着他的胳膊,将他送到府门口。
离别的时刻终于到了,一直假装坚强的女人女孩们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泪来,她们并不在乎秦雷是去建功立业还是保家卫国,她们只知道自己的男人、哥哥要踏上危险的战场,随手有可能会受伤,甚至永远不能再见了。
凄凄惨惨的场景让秦雷心里一阵阵发紧,赶紧抬起头来,强笑道:“行了,都回去吧,八成年前就回来了。”虽然他知道这基本上不可能,但要安慰人就不能实话实说。
女人们这才收住戚容,与他依依不舍的作别。
看看天色不早,秦雷翻身上马,挥别了依依不舍的妻子和妹妹,向着道南广场上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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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失眠弄得秦顼有些紧张过度,还没吹号就起床洗漱穿衣。见天色尚早,又把装备检查一遍,同袍才陆续起床。
他有些安心的发现,许多人都有了黑眼圈,显然也一样没睡好。
吃过十分丰盛的早饭,兵士们便去西面马场牵出自己的战马和驮马……京山军的兵士都有两匹马,一匹优质的草原战马,用来骑乘作战;还有一匹吃苦耐劳的河曲马,用来驮运装备物资。一般在非战场状态下,盔甲也是由它们驮的。
兵士们骑上战马,将驮马交由随军出征的两万民夫看管……这些民夫的主要责任是运送大军所需的粮草箭支等作战物资。京山军的强大是离不开庞大的后勤支援,若是仅靠兵士们随身携带的那点物资,走到前线就该弹尽粮绝了。
秦顼带着自己的中都交付好驮马,便全体开拔到胜利广场,他们将在那里列队等待王爷的检阅。
到了广场上,秦顼才发现这里已是旌旗招展了……只见临时扎起的点将台上插着第一师的长鲸吸水旗、第二师的猎豹追日旗、第三师的恶狼狰狞旗、独立旅的大鹏展翅旗、近卫旅的北斗七星旗。这五面旗帜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中间最高最大最气派的黑虎咆哮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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