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倒好听,不认命也不行啊,如今没有人帮你去争去抢了,当初大姐还不是夫人让她嫁进了正三品的门第?”红薇看着银薇,毫不留情地说道,狠狠地将话戳进别人的心窝里。
银薇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吼大叫,反而细声细气的说道:“是啊,所以我知足。可是某些人却永远也不会知足,一心想着攀高门,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配吗?人家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想要选媳妇,这京都里什么样的人家没有?难道会选你一个区区五品官的庶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红薇的脸涨得通红,这一辈子她最痛恨的就是庶女两个字,如今又是议婚的重要关头,银薇重重说起的庶女两个字,狠狠地扎痛了她的心。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你愿意自甘下贱那是你的事情,不要扯上我。庶女怎么了?庶女也是爹爹的女儿,谁也改变不了。”红薇红着脸,听着脊背,犟着脸子回道。
玉薇还有绿薇蓝薇,一句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着,这样的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了。
天然却听的怒火丛生,猛的一拍桌子,喝道:“都给我坐下,这成何体统?两个未出门的闺阁千金,居然为了这样的事情吵得翻天覆地,传扬出去,丢谁的脸?还不是你们自己的?”
看到天然生气了,银薇轻轻一笑道:“二姐姐说的是,妹妹知错了,从明天开始,妹妹就专心的绣嫁妆,再也不理会旁的事情。”银薇说完了,就笑语妍妍的坐下了。
天然看了银薇一眼,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这丫头,居然就这么云淡风情的说了句话,跟没事人一样坐下了。
红薇看了银薇一眼,别过头去,看着天然,略带哽咽地说道:“二姐姐,你得为妹妹做主,那李靖南的父亲不过是个从九品,他自己又是个庶子,又好武不好文,连个前程也没有,这样的人家,我如何肯嫁?她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尽说风凉话,难道我真的要一辈子过那种穷苦的日子吗?我才不要,二姐姐,你帮我去跟爹爹说说,妹妹我一辈子记住你的大恩大德。”
天然看到红薇的模样,听到她的话,冷冷的说道:“让我去说也可以,不过我有几个问题不明白,问清楚了我自然会去说。”
红薇一听,顿感惊喜,忙问道:“二姐姐请问就是了,妹妹我一定实话实说。”
银薇眉眼都不抬,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玉薇轻轻地摇摇头,绿薇拍拍蓝薇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只管听着就是了。红薇没怎么和天然接触过,不知道她的厉害,可是玉薇和绿薇对天然还是有些了解的,因此倒也安得下心,她们知道,天然不会放任红薇这么嚣张的。
天然看着她冷冷的问道:“你以为自己要嫁个什么人家才不委屈了你?”
红薇以为天然这是天然询问她的心意呢,将自己心里想过已久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不敢和二姐姐比,能进王府高门。也不敢和大姐姐比,但是也不能太低了不是?人家都说高门嫁女,爹爹好歹也是五品官呢。”
天然一听,忍不住的叹口气。没错,搁到现代,麻雀变成金凤凰嫁入豪门的有的是。可是这是哪里?这时等级制度无比严苛的古代,要想飞跃龙门,你得有那个命。
“听你的意思那就是要在五品官以上,三品官以下选择了?”天然继续问道,声音却渐渐的冰冷起来,若不能一棒子打醒她,她这一辈子就会毁了。
红薇虽然听出天然的口气有些不虞,可是还是说道:“是。”
天然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凭什么以为人家就会愿意娶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哪一家的官太太出席宴会的时候愿意介绍自己的嫡儿媳妇是个庶女?高门嫁女是不错,那是要在一定的社会地位和物质基础上,要在礼仪修养,见识学识处处高人一等的情况下,那才有那么一丝可能。就是大姐姐嫁进了付家,她也是嫡女,可是还不是吃尽了苦头?”
红薇一听,脸羞得通红,不过还是分辨道:“当初二姐姐还不是六品官的女儿依然嫁进了王府。”
天然看着红薇的眼神充满了可怜,良久才说道;“嫁进王府不是我求来的,是王府亲自求的这门婚事,我虽然是个六品官的女儿,可是却是并肩王妃亲自跑了几百里路到鲁阳求的亲。如今我嫁进王府,丈夫疼爱,婆婆喜爱,王府上上下下谁敢轻视我?求娶进门的媳妇,和自己赶着进门的能一样吗?头一个人家得敬着,后一个人家得踩着,这是一个层次吗?”
“可是就是看在你的份上,人家还能敢欺负我吗?”红薇不肯放弃的说道。
“红薇,就是我进了王府的门,那也是一早起来送世子爷上朝,天天准时给王妃请安,说话办事不敢有一丝差错,时时刻刻谨慎小心。听你的意思,莫非你嫁了人还要仗着我的名头胡作非为不成?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天然真的是怒极了,没想到红薇居然执迷不悟到这种地步。
红薇一下子跌落在地,看着天然,似乎不敢相信一样,喃喃的说道:“我是你妹子呀。”
“就算是我妹子,那也得上敬公婆,下睦姑嫂,若是做出有违妇德之事,我也饶不了你,少作你那些春秋大梦,本本分分的,老老实实的待嫁,上次老太太跟你说的话还不够透彻吗?不要说你,就是别人想要借着我的名头在,在婆家撒泼,我也不饶!”天然斩钉截铁的断了红薇的念想。
屋子里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了,红薇脸色苍白的坐在那里,呆呆的一言不发。门帘微响,华浓却着急的跑了进来,看着天然说道:“世子妃,王府传来消息,说是二少爷说硕德八剌将路侧妃给打伤了,路侧妃头上流了好多的血,可是华露却说硕德八剌根本没有动手,两方争执起来了。王妃本来不想惊动您,可是有华露牵扯到里面,请您立刻回去一趟。”
天然暗叹一声,自己的担忧还是实现了,路侧妃果然没有放过今天这个机会,沉声说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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