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筱娥和贾丽英都没想到杜飞在院里,俩人顿时愣了一下。
其实老爷们儿光着膀子,在院里头洗澡很稀松平常,都是过来人,啥没见过呀。
尤其贾丽英,在农村赶上农忙的时候,尤其是秋天收麦子,正赶上秋老虎,天气热得要命。
别说老爷们儿,那些结过婚、奶过孩子的老娘们儿都有。
只是杜飞这身材,实在让人看了眼睛一亮。
照说柱子跟许代茂,在老爷们儿里边都算体格好的,可是跟杜飞一下就被比下去了。
尤其贾丽英,毕竟岁数小,又是刚结婚,不由叫了一声。
娄筱娥也瞧得有些脸颊发烫,好在她还绷得住,舔舔嘴唇,勉强笑道:“哎呀,小杜,才回来呀!”
杜飞若无其事,笑着跟俩人打声招呼。
娄筱娥跟贾丽英又偷看两眼,连忙各回各家。
等杜飞洗完了,一边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正要往家里走。
却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匆匆从月亮门进来。
看见杜飞,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就快步凑上来,低声道:“您回来了,太好了!”
杜飞见闫铁成急三火四的,有些奇怪。
心说老闫家这是唱的哪一出?
闫老二搁那憋着要搞事自个,怎么闫老大还跑来找他了。
杜飞不动声色,微笑道:“呦,解成,最近可有日子没过来了。”
闫铁成咧嘴干笑一声,扫了一眼,四下无人,连忙道:“我有点事儿,咱上屋里说去。”
杜飞眼睛眯了一下,隐隐猜到闫铁成来干什么。
似笑非笑道:“那咱进屋~”
说着把手巾搭在肩上,端起脸盆往屋里走。
闫铁成亦步亦趋,刚才因为太着急,还没太注意。
这才瞧见杜飞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练出了一身健硕的肌肉!
这年头,吃饭都勉勉强强吃饱,正经人谁练得出来这一身腱子肉。
闫铁成不由得咽口吐沫,这特么一看就不好惹。
等俩人进到屋里,杜飞没急着问他有什么事儿。
不慌不忙擦干了身子,又给闫铁成倒了一杯水,才坐下来说话。
闫铁成有些不安,双手握着水杯,组织一下语言:“那个~铁放,他……他们想……”
杜飞似笑非笑,见他吞吞吐吐的,干脆接茬道:“是他们……还是闫铁放想害我?”
闫铁成顿时愣了,瞪大了一双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你……您知道!”
杜飞冷笑一声:“我要不知道,岂不真让你们家老二给害了?”
闫铁成的脸色一僵,连忙道:“这……这跟我们家真没关系啊!”
杜飞淡淡道:“真没关系?那你从哪得着的信儿?”
闫铁成一时语塞。
杜飞替他回答:“三大爷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闫铁成忙想开脱,又被杜飞打断:“解成,你不用解释,亲亲相隐是人之常情。”
说着伸手拍了拍闫铁成的肩膀:“不过你能大义灭亲,关键时候能来给我送信儿,这个情分我记住了。”
闫铁成干笑一声,却有点不知说什么好。
原本他来是打算给杜飞雪中送炭,想让杜飞欠他一个好大的人情。
顺便还能把杜飞跟闫铁放的私人恩怨,说成是那一帮人想搞杜飞。
也算变相帮闫铁放开脱一下。
可令他没想到,杜飞竟然提前都知道了!而且直接就点出了闫铁放。
这令闫铁成不禁乱了分寸,有些不知所措。
跟着浑浑噩噩的,杜飞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直至被送到门口,杜飞再次拍拍他肩膀道:“解成,今天你能过来这趟,这个心意我领了。你现在刚出去挑门儿单过,日子确实难,等于姐生了,我想法给她在居委会找个事儿。工资虽然不高,但有俩人上班,你们这小日子不也有个奔头儿。”
闫铁成眼睛一亮,这个时候双职工可不多。
居委会虽然挣的少,但一个月也有十几块钱。
到时候他跟于丽一起,就能有三十三四块钱,三口人过,富富有余。
闫铁成想说“谢谢”,可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却又吐不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这次二弟闫铁放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而他这个当大哥的,却充当了一个相当不光彩的角色。
咕噜一声,闫铁成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吐沫,汗水顺着眼角淌下来。
忽然有一股冲动,立即去找闫铁放,让他明天千万别来。
然而,杜飞接下来一句话令他如坠冰窖。
杜飞淡淡道:“另外,解成~我希望你明白,今天你没来过,什么都不知道。”
闫铁成猛打个哆嗦,杜飞这既是警告也是提醒,让他别去坏事儿。
同时闫铁成也想到,他不但没法去阻止闫铁放,更不能把情况透露给三大爷。
因为他根本没法解释清楚。
而一旦让三大爷知道,他偷偷跑来给杜飞送信,出卖了他二弟。
怕是要父子成仇,再难相见。
等把闫铁成送走,杜飞的眼中也闪过一抹讥讽。
对于这种自作聪明,出卖亲人的行径,杜飞也瞧不起的。
不过瞧不起归瞧不起,该给闫铁成的好处却一点也不会少。
人品好不好无所谓,反正杜飞又不跟他交朋友拜把子。
如果仅从办事的角度,闫铁成的确可以。
而且这次告密,等于亲自把把柄送到杜飞手里,只要拿到实打实的好处,以后再有事,只会更用心。
第二天一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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