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我保证我会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包括斯莱特林。”麦迪森先生拿下水晶眼镜擦了擦再戴回去,他看起来显得十分的疲惫。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还有小精灵送上的咖啡和饼干。
斯内普发誓他已经尽量温和了,他端起咖啡杯说:“您所谓的公平就是指您今年不打算召任何一个人了,是吗?”
“事实上,我在圣诞节时刚刚给了一个斯莱特林一份优厚的合同。”麦迪森先生耸耸肩,“她实在很会说服人。”他起身,另一张桌子上的坩埚正冒出上升的螺旋状的浓烟,像个小型的淡紫色的龙卷风正在放慢动作。
“恐怕我不能继续接待你了。”麦迪森走过去看坩埚,露出他不想再聊下去的意思,他道:“你可以从那扇门前出去了。”
斯内普不是个会死缠烂打的人,哪怕他此时真的觉得很不快。
在他走出去前,麦迪森先生对着坩埚仿佛在自言自语:“你不能否认,谁也不能勉强我未尝不是一种公平。”他抽出魔杖对着坩埚下面的火施了个咒,让它一下子变大了,他道:“我不想让我的魔药室也变成你们斗争的摇篮,每天都必须要面对你们层出不穷的争斗。”
他抬起头,说了个笑话般道:“幸亏阿不思已经老得听不到别人说话了,不然他准会被你们给吵聋的。”
斯内普:“我会转达您对邓布利多校长的问候。那么,祝您今天愉快。”
他从麦迪森先生的办公室出来,路过药剂室的窗口时,坐在里面无所事事的蕾拉看到他的身影,客气的站起来道:“外面下雨了,路上请小心。”
她认为以他们的交情而言,特别是从斯内普的性格上来看,他是肯定不会站在走廊上跟她闲聊的,更别提到药剂室里来再用杯茶。
他在麦迪森先生那里一定喝够了。
经过这几天的朝夕相处,蕾拉已经了解到麦迪森先生有多么坚定的意志。他似乎不太喜欢听人的指挥,只要看最近猫头鹰们送来给他的信的下场就知道了。
——他让她把那些信都给处理掉了。
她一开始不太明白这个处理是什么意思?麦迪森先生满不在乎的说:“扔到垃圾筒里,或者扔到壁炉里。要么你就给它们一个清理一新。”
蕾拉不会以为麦迪森先生是故意把信交给她处理,以达到某种暗示的目的。事情没那么复杂。上次去麦迪森先生家拜访时她就知道了,因为麦迪森夫人的缘故,麦迪森先生除了做魔药时以外,其它的时间很少使用魔杖和魔咒。
信件中推荐的人中大多数都是格兰芬多,少数有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而一个斯莱特林都没有。推荐他们的人中却并不全都是同一个学院出身的。就比如推荐格兰芬多的就不全是格兰芬多。
在下午茶时,麦迪森先生一面喝着红茶一面告诉她,事实上推荐信这个东西已经成了明码标价的了。
“写一封推荐信,为了你的朋友,朋友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他举着双手大力挥动,拍在双腿上说:“就是这样。”他靠近蕾拉像在说悄悄说,“我不会告诉你,在这个圣诞节假期时,我每天回到家里至少要写一百封的推荐信。”
每人都需要推荐信,而圣芒戈的麦迪森先生的推荐信尤其好用。
“就好像拿着我的推荐信就会做魔药一样。”他抱怨道。
所以他才会这么对待那些推荐信。
相比较而言,亲自登门的斯内普真称得上是相当诚恳的了。
但可惜,麦迪森先生不会因为别人诚恳就高抬贵手。
对着这样刚刚从麦迪森先生那里碰了壁的斯内普,蕾拉出于‘友好’,添了句:“我很遗憾。”
斯内普站住了脚,她本以为他会快步经过,哪怕扔给她一个单音词‘嗯’,她都满足了。
结果他停下了。
他不但停下了,还仿佛思考了一下,或者犹豫了一下,说:“天天坐在这里对您的身体不好,如果您愿意陪我走到大门口的话……”他做了一个夸张的,过分优雅的邀舞的动作。
蕾拉轻轻掸了掸袍角,起身走出去,挽上他的胳膊说:“您让我受宠若惊了。”
“哦,别显得像是我待您多冷淡。”他轻晒,还翻了个白眼。
药剂室在圣芒戈的一楼,从这里出去很快就能到大厅。而这一段的走廊只有药剂室和陈放魔药的仓库,没有病人到这里来。所以这里非常安静。
走在空荡荡又安静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回响。
渐渐走到底了,已经能听到拐个弯之后的大厅里传来的鼎沸的人声,间若有小孩子尖利的哭叫和笑闹,以及护士疲惫却不得不提高声的喊叫。
蕾拉开口:“您是打算直接从大厅出去?还是从壁炉离开?”
“我要先去一趟对角巷。”他说。
一直到走出大门,透过茶色的、脏污的、斑驳的玻璃已经能看到伦敦街头的人群,计程车和轿车在路上缓慢的行驶着,还下着蒙蒙的细雨。
斯内普始终没有说出他特意叫她跟着走这一段路到底是因为什么。
蕾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已经打算透露点儿东西给斯内普,就当是对他示好。毕竟她是希望两人的关系能维系在一个比陌生人要亲密,但比真正的朋友要疏远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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