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强压低声音:“小剑,你这事情……不太好办啊。你知道吗,这女娃身上还带着录音机呢。你怎么想的?”
“什么?”这个答案出乎丛剑的意料之外,“她……”
他语气一滞,显然是回忆起周敏仪无中生有拿出武器自卫的事。
年纪轻轻警惕至此,身上有录音机也不足为奇,只是夏天衣服单薄,看着也没有能藏匿的地方,她究竟把东XZ在了哪里?
孙强继续说道:“那录音机很小,一节五号电池那么宽,两节半那么高的洋货。
磁带也就普通磁带的四分之一那么大。就放在口袋里,你可能没注意。
因为这回案值比较大,我只能和另外两个同事一块儿询问案情。
这物证又比较特殊,上头怀疑是走私货,领导都看着呢。证据内容已经登记上了,怕是撤不回来。
磁带里录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分赃的对话,声音很清楚。我听着倒有点像你那个对象小风和昨天跟她在一块儿的那个老小子……”
老木仓已经品出味道来了,这个表外甥是给那个女大学生下了个套,等着借自己的势,逼人家认罪。
说是表外甥,其实孙丛二人之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他们是在办案子的时候认识的口头老表。
这些年,三节两寿的时候,丛剑陆陆续续孝敬了不少东西,付出极大热忱才赢得表舅一家的喜爱。
表舅老木仓也给丛剑的黑市生意通风报信了很多次。
但是要是表外甥真犯了什么事,孙强也不会站在前面帮他挡灾,顶多万一落到他手里就睁一眼闭一眼。
所以听表舅这么一说,丛剑的声音明显有些不稳了,“我现在能撤消这个案子嘛?既然钱……钱没丢……”
“这,已经记录在案了,又是千元以上,够刑案标准。
人证物证俱在,恐怕你撤了也得走公诉,你不是说这是店里的公款嘛……”
孙强的声音越来越低。
钱真的没丢吗?昨天打架的那二人组因为一起抢到那么多钱,都商量好了要拜把子了。
想象一下骑车人小贱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着头皮说钱没丢的样子,孟珍珍差点笑出声来。
这时外头又是一阵喧闹,她刚想仔细辨别人们在议论什么,询问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小白几乎是冲了进来,神情十分激动,
“你找的霍老爷子,他真的来了,你……你跟我过来。”
出了询问室,孟珍珍就看见丛剑和孙强站在大办公室旁边的角落,两个人都是一脸凝重,竟没发现她。
进了接待室,她见到了这位锦囊排名第一位的霍先麟老先生。
这位老爷子露面的排场就是不一样,一众灰蓝绿白的经典时代造型衬托下,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气功服坐在C位。
老爷子身边和身后站了能有七八个人,有捧茶壶的,有打扇的,有拿着伞的……一副古代纨绔出门仪仗的即视感。
不知是不是错觉,小白居然激动到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霍,霍老爷子,我是白三喜的孙子,去年您治好我奶奶的五十肩,我过年还来给您磕过头呢,不知道您还记得吗?”
老爷子礼貌一笑,也不搭话,一双灵动的眼睛就往小白身后瞧,
“这女娃娃要得,长得撑展,像她!”
小白识趣地让到一边,派出所的副所长抢在所长前面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给老爷子介绍,
“这位就是您说的故人之后,叫做周敏仪,就是旁边川外的学生。”
这个瞬间,孟珍珍感到整个屋子人的视线都投射到了她身上。
她也不怕人看,挺直身子落落大方,
“霍爷爷,我袁奶奶让我给您带好。原本打算考完试登门拜访的,没想到赶上这么个难处,只能给您打电话,现在倒是提前见面了,您一向身体好?”
“怎么?袁奶奶?你这个后人不是亲生的?”
霍先麟一头银发像是在流动着一样富有光泽,皮肤白里透红,一口牙整整齐齐,应了那句鹤发童颜。
此刻他的脸因为怀疑而表情紧绷,说话间那种独特的慢半拍的节奏,似乎对面前这个小家伙“冒充袁氏后人”有点不太高兴。
他坐在那儿不怒自威,连带他身边那些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冷了。
“我袁奶奶一辈子都是单身,哪儿来亲生的晚辈呢?
袁奶奶现在住我家,您的地址电话是她给我的,特意让我来看看您过的好不好。”
“你袁奶奶……”霍老爷子整个上半身都往前倾,不知是不是孟珍珍的错觉,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听到老太太单身的那个瞬间猛地一亮。
孟珍珍内心有八卦之火在升起,不是她想的那样吧,这位大爷看起来起码比袁老太太年轻了二十岁不止。
“好,也不早了,我们吃饭去,你好好跟我讲讲你袁奶奶的事。”
老爷子一挺身站了起来,嚯,起码有一米八那么高。只见他低声给旁边的人吩咐一句,转身潇潇洒洒走在头里,腰杆子挺得笔直。
跨出两步,还不忘回头看了孟珍珍一眼,示意她跟上。
那位腋下夹着阳伞的跟班把手伸到随身的小包里,摸出几张红纸,给了所长、副所长还有小白一人一张。
那是毛笔字写的名剌,方便他们以后上门去找霍老爷子的时候,能得到优先。
三人接过来,脸上都是喜色,这可是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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