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只有她们一老一少两人的环境下,蔡静涵自然不能同以往一般过着悠闲的日子。
她穿着符婶特意为她找出来的一双布鞋,衣袖裤脚被挽起,跟着符婶一起去田地里采摘中午要用到的蔬菜。
“你有什么不喜欢吃得吗?”
符婶弯着腰,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一铲子下去一大颗的白菜被完整地撬出泥土。
“没……”
蔡静涵学着符婶的模样,瞅准一颗青翠欲滴的大白菜,一铲子下去……
铲得太深了。
撬不动。
也是之前一直在锻炼的原因,蔡静涵可不是当初只能手捧诗书的柔弱女子了。
符婶笑着将蔡静涵的铲子往上提了提,说:“力气大些好。”
因为蔡静涵是第一次进厨房,符婶只敢让这位娇滴滴的姑娘离得远远地看着,做菜时再同她讲解步骤。
一顿饭菜下来,一荤一素摆上桌,还有一道汤在灶上炖着。
蔡静涵早上本就没吃多少,闻着香味肚子早就开始闹腾了。
“这寻常的家常炒菜倒是不难,反倒是蒸馍这种面食可是有很多的讲究,老婆子我炒菜不敢说多好吃,但这面食点心还是能拿得出手,以前还在村子里的时候,符婶我也是在大户人家的厨房待过的,等我这段时间好好地教你。”
蔡静涵甜甜地应下,符婶瞧着她乖巧的模样心下大好,决定晚上就拿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而蔡静涵也确实是十分有灵性,符婶教授她的方法,她再重复时总能做到十分精确的完美复制。
若是此时有精准的测量器具,怕是不难发现,她每一步所用的食材,在重量上几乎与符婶一致。
甚至在第二天,她总会在符婶的手法基础上添加新的想法。
“呦,怪不得昨儿个吃了蒸蟹你就问我家中有没有橙子,今儿个又起了个大早把昨日蒸蟹的肉全挑了出来。”
符婶瞧着在顶部开了口的黄灿灿的橙子皮,赞不绝口。
橙子肚中是剥好的蟹肉,因着用酒醋水蒸熟,其肉不仅去了腥,还有橙子的香味,再配上醋和盐,其风味当真是妙不可言。
“你是怎么想到的,这道菜可有名字?”
蔡静涵笑着又递给符婶一只橙子说:“许是我在……在什么书籍中见……见过,便……便想着试一试,这道菜名为蟹……蟹酿橙,没想到竟……竟然做成了。”
符婶夸赞道:“那是你有天赋,估计再过段时间老婆子我就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蔡静涵只是笑着,没有再说话。
因为她对于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菜谱,完全没有记忆……可是为什么她会知道,为什么做菜的时候,一点生疏的感觉都没有。
剥蟹壳时仿佛整个蟹的构造完全熟记于心,符婶往往要用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将蟹肉挑出来,而她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便能干干净净地将所有的蟹肉挑出。
幸而挑蟹肉的时候符婶在忙着其他的事情,否则见到蔡静涵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公主,做起事来竟然比她还熟练,定要困惑上许久。
——
十月初一,祭祖日。
蔡静涵穿着符婶亲手为她做的棉衣,青色的布料看起来很粗糙,但是穿在身上却意外的暖和。
炉火将两人面颊照得红彤彤的,驱散了寒日的冷意,两人坐在炉火旁商量着今天吃什么,气氛十分融洽。
十月初一,祭天时。
泰山日出前七刻,整座山早已被森冷的兵甲封锁,寒风飒飒,山顶祭天的圆坛礼乐之声奏响,其音随风扩散在整个山间,一众群臣虔诚整肃站在圆坛四周,而祭者是当今太子。
外围一群带刀内卫警惕地观察周围情况。
至于当今的皇上,明王。
年迈的他只是在山脚下的庙宇中休息,祈福。
“礼乐已起,祭天开始了啊。”
明王两鬓斑白,体态宽厚,说话时脸颊两侧的肉一颤一颤,他站在庙中望着山顶的方向,虔诚地祈祷着祭天的顺利。
祭天顺利,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几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只是真的能如此吗?
以往的祭天不一直很顺利?
可事实呢?
洪水、旱灾依旧频发,而所谓的“安”,怕只有皇室的人才是真正的安吧。
礼乐之声逐渐低沉,最后停止,明王裹了裹身上的斗篷,他老了。
但是手中的权势依旧不想放,他还想着多过几年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日子呢。
“你就守在门口吧,朕进屋休息一会。”
明王身旁的总管低着头应声,看着一身黄袍的天子进了屋门后便恪尽职守地守在门口。
待到屋中动静歇下,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两个身穿侍卫盔甲的男子站在院门口,敲了敲门。
总管下意识地听了听屋中的动静,确定皇上并没有醒来这才上前打开院门。
两名侍卫见到眼熟的总管点了点头,进门后打量了院子,确认没人后才跟着总管到房门口。
只见总管轻轻叩响房门,轻声呼唤:“皇上……皇上?”
静声等了几息的时间屋内还是无人应答,总管瞧了瞧身后的两名侍卫,又是一声呼唤:“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话说完屋内还是无人应声,总管这才轻轻推开房门,身后的两名侍卫见状立刻后退两步。
房门大开,屋中的暖气迎面扑来,带着阵阵异香。
总管身子一软,靠着门框缓缓坐在地上,闭上眼之前深深地看着那两个早已躲在远处的侍卫,直到瞧见那两人冲他点点头,总管才放心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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