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尼斯除了安康圣母教堂之外,还有一座美丽的为圣母而建的教堂——百合圣母教堂。
它就位于圣马可广场的西边的佐比尼果小广场,拥有全威尼斯最美的巴洛克立面之一,浮雕地图是安东尼奥·巴巴罗将军曾经服役的地点,包括伊拉克利翁、扎达尔、帕多瓦、罗马、科孚和斯普利特。
教堂的初建者是9世纪时期的佐比尼果家族,但是到了17世纪时因为年久失修重建了。
人们会记得艺术家、文学家的名字,却对曾经为这个国度捐躯的军人知之甚少,为了留下自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他们会自己捐钱修雕塑、铜像。
百合是天使加百列在报喜时所献的花,在礼拜堂通往圣坛的路上有白色的花瓣形状水磨大理石。除此之外里面的装饰非常简朴,这对喜欢拍照的游客来说并不是一个游览胜地,因此给这个深藏在商业街里的教堂带来了难得的宁静。
当别的威尼斯女孩在放学后忙着约会、打工的时候,维罗尼卡却定期到教堂当义工。
扫扫地,擦擦椅子,换换圣坛花瓶里的花。
然而有的时候,在打扫完之后她会趁着没人时祈祷。
所谓首次誓愿就是立志成为修女,在一年或者三年的期限内可以反悔,暂愿期满后再续愿叫复愿,直到最后发终身愿。
发初愿时从主礼领受十字架、圣经及会章;发终身愿时则领受戒指及按修会惯例传授的其他证物。
按照规定,她要再过两年,等她18岁的时候才能发初愿。
16岁的女孩经常犯糊涂,当修女可不是件小事,未成年人有家长监护,等她年纪够了,她所许的愿才能代表她自己的意志。
在那一天到来前她必须等待,就像是等待麦穗成熟,沉重的麦穗压弯了腰,变得谦卑而朴素。
“姐妹。”
穿着修生黑袍的神父站在礼拜堂的门口说。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可以看出他年轻时英俊的痕迹,有一双黑色的眼睛,花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看起来和那些夹着本圣经上教堂的普通信徒没什么区别。
“康斯坦丁神父。”维罗尼卡站了起来。
“我听说你有急事找我?”
“是的。”维罗尼卡不安得搓着手“我有一件事要向你报告。”
“什么事?”
“有关我的姐姐,我相信她牵扯进巫术事件里了。”维罗尼卡说“她说她认识了一个女巫。”
康斯坦丁久久没有做声。
“过来,孩子。”康斯坦丁用了另一个称呼叫维罗尼卡“过来坐下。”
康斯坦丁在一张长椅子上坐下,维罗尼卡在他前一排侧坐着。
“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巫?”
“我姐姐说,女巫承认自己是个女巫,而且,那个女巫对她还用了魔法,前天晚上是女巫用飞行术送她回的家。”
“你的哪个姐姐,莫妮卡还是拉乌拉?”
“大姐,莫妮卡。”
“我知道她,对鬼神很好奇,没准她又在和你开玩笑。”
“她说她找到了一个魔鬼,一个美国的连环杀手,zodiac。”维罗尼卡说“那是个很有名的连环杀手,听说他现在还没有被抓到。”
康斯坦丁许久没有说话。
“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康斯坦丁说“但是你该知道,新异教徒会以玩弄信仰作为摆脱束缚,他们利用神秘学和非基督教的玄学,断章取义,组成了大杂烩一样的东西,从电影和其他渠道赚取了大量金钱,他们目的是提供娱乐,这是促进超自然信仰,而不是我们的信仰。”
“你觉得我该阻止她吗?”
“三年以前,在伦敦发生了连环杀婴案,有好几个婴儿被肢解了,警察相信那和‘巫术’有关,而且还是女人干的。”康斯坦丁说“如果那个女巫只是一个玩扑克牌的占星术师,你可以不用管,但要是那个女巫涉及黑魔法,你最好不要单独面对,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她说了有魔鬼。”维罗尼卡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什么样的魔鬼?长了角的?”康斯坦丁问。
“好像是附身,他写了一篇密码,内容和其他内容不一样。”
康斯坦丁盯着维罗尼卡没有说话。
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没人之后才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秘密,你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你可以为此发誓么?”
“是的,神父。”维罗尼卡郑重地说。
“大规模的猎巫运动几乎和恶劣的天气有关。”康斯坦丁说“那个时候的人相信是女巫用了气候魔法,让天气变差,粮食减产、葡萄变酸,这是一种巫术诽谤,巴伐利亚的修道院长厄恩斯特亲王禁止这种诽谤在自己的领内传播,但是,还是会有一些小册子,将巫术和粮食减产联系起来。现在我们知道1600年是小冰川期,那个时候的人不知道,农民只知道自己的收入受到了影响,该有人为此负责,我们当时禁止印刷的,有一部分是这种书。19世纪的学者将迫害的责任推到广义的天主教上,尽管这些迫害活动不是自上而下发动的,民意已经不在我们身上了,不论我们说什么他们都会认为是在狡辩。”
“所以我们保持沉默?”
“是的,沉默是金,思想者应该沉默,我们该冥思灵魂的内部构造,而不是与世俗争辩诽谤的问题,很多木刻画描绘了撒旦,那是根据民间传说画的,比如长了角什么的。”康斯坦丁用手在头上比了两个犄角,那模样逗笑了维罗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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