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粗糖的价格要比周围国家贵、关税也更高,但只要平民不知道,这笔额外的税他们就会成承担,这便是间接税,纳税人会通过提高价格的方式把税收负担转嫁给别人,它通常是无形无迹的。
捐税不平等其实整个欧洲都有,但没有哪个国家像法国这样,将不平等表现得如此明显,并且让人感觉到,穿着华丽的贵族和教士因为其特权免交税收,而面包和食盐都买不起的贫民却要交税。
1789年要获得贵族身份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容易,国王为了增加收入,不只是卖官,连贵族身份也在贩卖,这些享有特权的人迫切需要感到自己与大众区别开来,而原本就是贵族的人则需要感到自己与“新贵”区别开来。
平民会觉得很可笑,当巴士底狱被攻陷时国王居然还在狩猎。其实狩猎和宴会一样,都是安抚贵族们用的,让他们通过与国王的远近来感觉到自己身份、地位的高低。
但也有人感觉到了这种仪式的无意义,在狩猎完成后并没有行什么脱靴礼换上丝袜。
英格兰贵族的奇异之处,或者说是孟德斯鸠所谓的独特之处便在于他们会和平民混迹在一起,贵族形象很模糊,亨利·配第的祖父威廉·配第是个非常“务实”的人,他本身出生于一个手工业者家庭,差点死于船难,后来因为擅长理财和税赋而被国王封为侯爵,占有了几万英亩的土地。
这基本上已经位极人臣了,一些古老的英格兰贵族家庭都没有配第家的财富。
一条交通要道修好后往往会有一些堡垒守护,而阿尔卑斯山区也有的是木材,将它们以半成品——木材销售出去不如加工成马车这种成品,守在城里的军民也有了产业,用于民用运输足够了。
这位年轻的勋爵轻而易举就让勃朗峰省的税收翻了一倍,而且还有可能会继续增加,他看不上阿讷西的“村姑”,不邀请她们跳舞,显得不合群也无人觉得怪异了。
甚至于邀请乔治安娜当舞伴也是基于礼节,那位英国的克丽奥佩特拉在他眼里好像没有什么吸引力,仿佛他和朋友小威廉·皮特一样,都对女人不感兴趣。
他们这个阶层的男人即是朋友又是劲敌,毕竟首相职位只有一个,小威廉·皮特下野了却还渴望回去,而他这样的“新人”也希望不在枢密院虚耗光阴,等把阿丁顿给弄下来,就轮到他们互相竞争了。
除了巴黎、鲁昂、里昂这些大城市外,法国很多地区基础设施都不配套,就更别提工业革命了。
大革命之前封建贵族压制资产阶级,亚眠和约签订才标志大革命爆发后的战争结束。
平民快熬不住了。
暴动发生有时是一瞬间,不管一个政府有多糟糕,更糟糕的是无政府。当一座建筑物的主梁发生弯曲时噼里啪啦的折断声会此起彼伏,越来越密集,压力开始向次梁转移,过去温良、驯服的农民、工人和市民会陡然换上另外一副面孔,随着社会解体和个人孤立,人的大脑会迅速倒退,与之相对的是有力的双手,拿破仑在葡月暴动的时候是用大炮朝着人多的地方打,血液和尸体残块到处飞舞,就算没有被击中,一块热乎乎的肉块砸在脸上也够让冲动的人回复理智了。
当人群闹哄哄得肆意施暴时就像巨兽被放了出来,只要是衣冠楚楚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套上绞索,挂到路灯上,杀气腾腾的人们至人于死地不说,还要对尸体进行破坏,割下来的头颅被串在长矛、叉子上游街,罗亚尔宫还有人对贵族的脑袋进行竞价,好像在搞某种拍卖。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包括孔代亲王在内都跑了,有鉴于暴动的威胁,圣安托万的公证人连忙把工人的薪水给了,所有商业才买干事这才平安得离开。
当时从圣安托万到圣奥诺雷区的所有关卡都被烧毁了,进城之后跨区还要收税。
烧毁了这些关卡,城市的收入就只有入城税了,但谁会在这时进入巴黎?
酒精能加速血液循环,也能带来快乐。尼采认为酒神精神是通往悲剧诗人心理的桥梁,不是为了摆脱恐惧和怜悯,而是i 为了超越恐惧和怜悯,成为永恒喜悦本身,这种喜悦也包含着毁灭的喜悦。
谁喝酒了能想那么多呢?这些暴徒只想抢劫,他们跑到富人区挨户搜寻,嘴里高喊着面包和武器。他们闯入酒窖,用斧头将木桶劈开,葡萄酒像河水一样在斜坡上流淌,空气中酒味刺鼻。
酒劲上来后不只是会面红耳赤、胡言乱语,还让人失去了冷静和克制。没有头领、没有方向,他们在入夜后的街巷中到处跑。在恐怖的夜晚市民只好将门户紧闭,屋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战栗。
抢到了东西后会进行拍卖,不论是家具还是珠宝,只要胆子够大,你能以很便宜的价格买到侯爵夫人的钻石项链,前提是你能活着将它带回家。
教堂的警钟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全无用处,军火库被洗劫,市政厅被攻破,变节的士兵向忠于皇室的德国卫兵开枪,原本该维持秩序的军队在“看清局势”后也选择加入了人民的这一边,也幸好皇室没有住在巴黎,而是在凡尔赛,他们还有时间举行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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