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情形很诡异,老奶奶看云烨一眼就低头呵呵笑两声,姑姑,婶婶总是给他没完没了的做衣服,还总是琢磨怎么才能把他打扮得更漂亮一些。
每天都去放猪,草甸子上逐渐有跳来跳去的东西,从黑黑的一点点,到逐渐发黄,有几个家伙居然可以飞几步,云烨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很久没有收到左武卫的军报了,也不知程处默他们是好是坏,到了那里,有没有遭遇战斗?有没有受伤?云烨不知道!
李靖到底要怎么用三千人偷袭颉利?现在都五月了,他在等待冬天的到来吗?云烨不知道!
土豆种在哪里?由谁来种植?李二要用蝗灾来反击谁?准确的目标是谁?云烨不知道!
被边缘化啦!这是云烨在心里的给自己最正确的回答。
一个人不能太出彩,太出彩就会远离群体,大家会下意识的和你保持距离,后世有句名言,一个人比大众多迈出半步,这种人一般被称为天才,多迈出一步的被称为神,多迈出两步的就只能是疯子了。
云烨觉得自己现在就被当作疯子被隔离了。
老程很久都没有书信过来,老牛也是如此,他们不再有难题找云烨了。
云烨可以想像李二那双指东画西的手操控着这一切,从上次李承乾欲言又止的神态里就知道一切变化都来自最高权力中心。
我是傻子,这是云烨给自己的定位,朝堂上的家伙们希望云烨是傻子,这是他们努力想要得到的结果,云烨必须是傻子,这是李二心里的断语。
既然都是傻子了,那就必须做一些傻子才能做的事。
所以云烨为了吃猪肉,就让全庄子的农户养猪,喜欢吃鸡蛋羹,就让全庄子的农户养鸡,喜欢猪到了极致,就亲自去放猪。
这样一来就皆大欢喜了,没有人弹劾云烨有失体面,也没有人来劝阻这倒行逆施的行径,都笑呵呵的等待云烨出丑,等待他爆出最可笑的笑话。
站在玉山山顶,云烨迎着风,扯开衣衫,让凛冽的山风吹拂自己的胸膛,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长安大声的喊:“你们全是一群蠢货,等着看大爷的笑话,再等一千年吧。”
穿好衣服下了山,又恢复笑眯眯的和蔼模样,不停的和庄户们打招呼,说一说家里的家禽,家畜。
庄户们发现现在这样养猪也没什么,就是人劳累了些,那些鸡在不停的下蛋,每天孩子们赶着鸡鸭鹅,都带着一个小篮子,鸭子有随地下蛋的恶习,必须小心注意,等捡满一篮子了,就上云家缴租,等到麦收的时候,光鸡蛋鸭蛋就会把今年的租子顶替掉,能落下全年的粮食,这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自家还不时有口鸡蛋,鸭蛋吃,孩子盼了好多年了。
看着庄户门日夜在田地里操劳,云烨很想告诉她们,这是无用功,等地里蹦跶来,蹦哒去的蝗虫长大,你们就不会有盼望中的丰收,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听说几位王爷家里收购了很多粮食,长孙家,房家,杜家也收购了不少,往年这个时候正是商家大批放出存粮的时候,好腾出仓库装新粮。
今年很诡异,没有放旧粮,反而提高了粮价。
除了老百姓,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蝗虫的到来,好达到各自不同的目的。
云家早就做了准备,由昭国坊的坊民在年前就你三百斤,我五百斤的陆陆续续从粮商那里买到了足够多的粮食,还不引人注目,由于准备的时间长,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都说昭国坊的穷鬼有了一点钱,就买粮食,是生生的饿怕了。程家,牛家也做好了准备,他们只是把去年的粮食没有卖出罢了。
皇帝和贵族老爷们得逞了。
一匹健马驮着一个背插红旗的信使给他们带来了期盼已久的消息,潼关蝗灾,遮天蔽日,所到之处禾稼草木俱尽。
“抓扑蝗虫,朝廷大肆收购,每三斤一文钱。朝廷开放粮仓济民。”
朝堂上波澜不惊,魏征有些奇怪朝廷的高效率,尤其是几位重臣竟然好像松了一口气,脸上还有喜色,弄不明白之下以为庙堂之上全是处变不惊的高人。
健马一匹匹的到了京城,地图上潼关,扶风,华县,凤翔,泾阳,三原直到岐山,周至,再到陈仓整个关中插满了黄色的灾难旗,没有人再笑得出来,李二也笑不出来。
灾难太大了,远远超出了李二的心理防线,没有在最初就做出反应,这是他最大的失误,云烨说过是很大的灾难,他没有在意,去年的蝗灾只是在两个州出现,今年他做好了五个州受灾的心理准备。
如今,是二十七个州!
“宣云烨进京!”李二一拳砸在龙椅的扶手上,有鲜血渗出,内侍刚要叫,被李二狼一样的眼睛把话逼回肚子。
“启奏陛下,云侯告假了,说是跟随孙思邈去秦岭深处采药去了,现在不知身在何处。”吏部尚书上前禀告。
“找他出来,就是挖地三尺,也给朕把他找出来。”李二龙颜大怒。
在秦岭的深处,古木森森,不知名的藤蔓缠绕着苍松把天空遮挡的严严实实,松鼠在树上跳来跳去的觅食,不时跑到地上,捡起去年的松果仔细查看是否还有存留,一个清朗的声音打破了森林的寂静,小松鼠快速的爬上树干,躲进树洞倾听这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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