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好像全身都不自在的李泰,皱着眉头拿筷子敲敲盘子说:“有话就快点说,吃完饭,我还要去上朝,一大早过来一句话不说算怎么回事?不愿意说话就吃饭,用饭把嘴堵上就好了。”
李泰勉强喝了一碗粥之后对李承乾说:“大哥,你把周兴和索元礼交给我好不好?刚才进宫的时候,已经有好多臣子拉着我哭了一鼻子。”
李承乾大口的吃完自己手上的包子对李泰说:“可以啊,再等一年,我把它们用完之后,随你怎么处置。”
“一年?”李泰惊得跳起来说:“大哥,您再任由这两个家伙胡搞下去,就会出大乱子的,您的目标改达到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这么下去了,您没看见老臣全部搬到玉山去住了吗?高阳那样跋扈的性子,在您收走她掌管织造司的权力之后,也哭哭啼啼的去了玉山,这样下去不成啊,再来一年,天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李承乾漱了口,将茶水吐到痰盂里笑着说:“出乱子?能出什么乱子,等到东海舰队,和商埠全部处理完毕,那两个人就算是你们不杀,我也是要杀掉的,平息一下民愤是很有必要的,现在他们在侦办东海舰队的案子,不能撤回来。”
李泰抱着脑袋痛苦地吼了一声道:“张亮!他又怎么了?”
李承乾笑着说:“他有一个吃人肉的儿子,在敌占区这样做问题不大,在我大唐依旧吃人,这就不好了,不过看在张亮非常识情知趣的情况下,只要杀掉他那个吃人的儿子,他依旧可以荣归故里,做他的侯爵。
你秉性善良,就不要掺和在这些肮脏事情里面,好好地做你的研究,对了听说希帕蒂亚又有了身孕?不错,还真是一个能干的,不过做哥哥的也要说你两句,你汉家妃子不是也不少么?怎么总是希帕蒂亚生孩子?咱们李家本来就带有胡人血统,现在正是我们慢慢清洗血统的时候,你总是生蓝眼珠的孩子这不妥当啊。
徽儿是你的嫡子,袁守城帮着你确定了苗裔,将来当然可以继承你的爵位,可是血统的事情马虎不得啊,哥哥我现在是族长,宗人府那边总是唠叨,你加把劲,再生一个不是蓝眼珠的孩子搪塞他们一下。”
李泰顿时就怒了,拍着桌子大吼:“我和那个妃子睡觉难道他们也要管吗?”
李承乾连忙温言道:“好,好,好,是他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问了,你去宫里看看你嫂嫂和他新生的孩子吧,我已经起名叫做李厥,非常的聪慧,去看看,我去上朝了。”
李承乾说完话,就宣布摆驾上朝,李泰一点都不喜欢去看赵氏那个妖媚的女人,天知道大哥为什么趁机将苏氏那个温婉的女子扶上位,侯氏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估计没几天好活了,那个倔强的女人在女儿嫁给云寿之后,就没日没夜的咒骂了这么些年,如今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苏氏依旧是一身粗布衣裳,住在掖庭宫的一间院子里,既不表现出愤怒,也不表现出伤心,每天都在照顾自己院子里的花草,自从第二个孩子染病死掉之后,照顾花草就成了她唯一的爱好,宫里有人传言,他的孩子就埋在这片花草底下……
李泰进宫的时候带了很多的礼物,尤其是一个很大的熊猫布偶最得苏氏欢心,和苏氏面对面坐着喝了一杯茶,就要告退,苏氏从屋子里拿出一包花茶递给李泰说:“叔叔收下吧,这是我专门给希帕蒂亚准备的,她就是喜欢这个,上回进宫看我,还说起来过。”
李泰接过花茶小心的对苏氏说:“叫象儿不要再闹了,现在不同于往日,我这个做叔叔的说话现在也不太管用,一旦出事,谁都帮不了他,云烨都已经快和大哥开战了,就更指望不上了,衡山王虽然只是郡王,但是身份高贵,不要再奢想了。”
苏氏垂泪道:“妾身的话现在有谁会听,有谁肯听,也只有你会认我这个嫂嫂,不管了,我谁也帮不了,只会成为人家的阻碍!”
李泰不知道说甚好,只得长叹一口气,走出小院子,准备再去看看侯氏。
已经瘦成一把骨头的侯氏如今终于不再咒骂了,被宫女抬出来放在一张躺椅上,裹着毯子晒太阳,她这里的条件要比苏氏那里好得多,李烟容虽然不在长安,四时八节的孝敬却从不短少,也因为李烟容的缘故,侯氏才能活到现在。
李泰让宫女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侯氏的对面,拿手在侯氏的面前晃晃,侯氏好像没有知觉,眼睛依旧痴痴地看着院子里的那株已经落光叶子的桐树。
让随从的宦官将礼物放下,李泰就打算离开,头发斑白的侯氏如今早就不复当年艳丽的容光,她一辈子想要成为皇后,到了最后,下场却最是凄惨。
“我要见烟容!”
侯氏突然说话了,眼睛从梧桐树上移开,盯着李泰又大喊一声:“我要见烟容!”
李泰笑着把一盒子桂花糕放在侯氏的面前笑着说:“烟容马上就回来,他夫君云寿已经成了银青光禄大夫,马上就要回到兵部任职,你很快就会见到她。”
“烟容生儿子了没有?”侯氏不理睬桂花糕,厉声的问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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