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回到京师,向皇帝交还了虎符,再一次说明了衡阳的事情,小皇帝非常有礼貌的邀请大将军饮宴,还在宴席上当场赋诗一首,赞颂大将军的英勇果决,战功无双,云烨听的哈哈大笑,告诉皇帝,他父皇当年可没有这两下子。
用过晚饭后,皇帝邀请大将军去御花园散步,云烨欣然同往,一老一少走在碎石子铺就的小路上,说说笑笑的很是融洽。
“朕知道皇宫的晚宴不合大将军口味,可是慰劳将士的餐饭就是那几种,朕也不喜欢醋芹,不喜欢拿香料裹起来的羊肉,味道很差。”
云烨笑着说:“礼制这东西就是给外人看的,是国家酬谢将士功绩的一部分,不过要论到饭食好吃,云家的饭食那是有口皆碑的,但是你拿云家的饭食赏赐有功的将士,那些将士却不会愿意,云家的饭食只能满足口腹之欲,礼部制定的菜单虽然难吃,却是最高的荣耀,这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再比如,书院的红烧肉这道菜是从云家的菜谱里传出去的,但是无数人在云家吃过最正宗的红烧肉,却异口同声的评价云家的红烧肉没有书院大厨拿大铲子炒出来的好吃。
这是什么缘故?就是心情在作祟,人啊,不能只满足口腹之欲,他们还需要从心理上,精神上得到满足,只有这样,人才算是完整的。”
李厥嘿嘿的笑道:“大将军说的有理,朕记下了,不会改弦易辙的,今后欢迎将士凯旋的菜式不会做改动的。”
云烨大笑道:“理当如此啊,老夫吃了一辈子半生不熟的猪肉,那些后生晚辈岂能幸免,自从樊哙把猪腿放在盾牌上大嚼之后,这道名菜就成了皇家菜单上的主菜,陛下下次再主持宴会的时候不要忘记把猪腿赏赐给最勇猛的一位将军,这才是美谈。”
李厥的眼睛笑的弯弯的,他发现和云烨谈话,不但有道理,还非常的风趣,不由自主的说:“大将军是我大唐的智者,今后朕仰仗之处尚多,还请您不吝赐教!”
“这是自然,但是只有十年时间,这是我答应你父皇给你成长的时间,十年后老夫就会彻底的隐退,为了这个国家老夫自认殚精竭虑的服务了一辈子,保家卫国一辈子却没有来得及好好地欣赏一下着秀美的山川,太亏了。”
“难道是朕不堪教导,您不愿意多辅佐一下朕吗?”
云烨恨恨的说道:“如果你父亲现在在世,老夫会跑得更远,说不定早就带着舰队去红海欺负那个倭国的鬼女人了,他自己不保重身体,快活的死掉了,生生的将年幼的你托付给老夫,一句话拖住老夫十年不得动弹。”
李厥见云烨伤感起来,也不再多说话,默默地陪着云烨看池塘里层层叠叠的荷叶,一阵凉风吹过来,荷叶翻卷如同波浪起伏,云烨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指着不远处的东宫对李厥说:“我和你父亲的相识是从斗殴开始的。
那时候我是左武卫的一员裨将,你父亲带着太子六率的人去陇右学习如何打仗,结果我们起了冲突,从而相识,你父亲那时候只比你现在大一岁,我比你父亲又大一岁,我在花盆里种的土豆获得成功,就偷拿了俩个假装吃吃看,试试有没有毒,当时程大将军不知道其实是我们嘴馋,就给了俩个,回到营帐里我们就拿土豆烧了牛肉,吃的很过瘾……
后来违反了军纪,被牛大将军关进了地牢,我是狂睡了两天,你父亲和程处默,长孙冲,还有死在我怀里的李怀仁,他们被整治地很惨……”
长孙远远地看着一老一少骑坐在栏杆上说话,心里暖暖的,见云烨说的起劲,就小声的吩咐侍卫,宫女太监,都不得靠近荷花池,唯恐惊扰了他们的谈话。
“朕听说您是长安……”李厥忍了好久才问出自己心头的疑惑。
“哈哈哈,老夫是长安城最大的祸害,刚进长安,就把一个不长眼的敲打的骨断筋折,子孙根都没有保住,然后就和程处默,长孙冲,李怀仁,还有你爹爹我们整日里笑傲长安,你爹爹别人不敢说,其余的三个混蛋都是有跟脚的,只有我看起来好像比较好欺负,所以我就成了长安三害之首,其实啊,这个名头是我们五个人一起闯出来的。
这不算丢人,主要被你皇爷爷从青楼里擒住才丢人,然后被太皇太后绑在椅子上学礼仪,那时候的日子虽然倒霉,却非常的开心。
你祖母现在没有把你绑在椅子上学礼仪吧?”
“没有,祖母说我的凤仪很好,不用学,现在需要学习帝王术。”李厥得意的张着嘴向云烨显摆,皇祖母也说过他曾经把父亲和楚公绑在椅子上学礼仪的事情,还说那两个人根本就不算是勋贵和皇族,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吃东西像野猪一样……
云烨怜悯的看着李厥说:“你皇祖母其实就不会教人,她老人家教人的手段一个是板子,一个是假装哭泣,我和你爹爹这辈子就栽在这件事情上了。
学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结果成年之后当了大官才发现,当年的罪白受了,比我们官小的,我没必要主意礼仪,比我们官大的,脱成光膀子在你皇爷爷的酒宴上打架,想要吟诗,嘴还没张开,一斗酒就被人家捏开嘴巴灌进去了,喝醉了就被扔到角落里,告诉你,千万不要被太宗的《起居注》骗了,贞观年间的名臣勇将一个个不是反贼出身,就是响马出身,没一个好人,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个人在宴席上就在腰里围一条毛巾角力,太宗就在边上开盘子赌钱……老夫经常输,不输不行,因为程咬金摔不过尉迟恭,我只能押程咬金,不押的话,回去就是一顿臭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