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这天,赵家人一早沉晨五点多钟就都全起床了,早早地吃了早饭,就各自分工开始忙活。
赵有财在灶台前切葱、配料,王美兰打水刷洗碗筷,这些碗筷都是赵有财从食堂借来的,等使完了还得给人家还回去。
赵军则把花小儿、大青带到院子里溜了一圈,然后把它们牵去了仓房,此时两条狗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再过些日子,应该就能痊愈了。
赵军把它们俩拴好,不然都在仓房里,两条狗容易把那三只羊给造了。今天赵家宴请,请的是亲朋好友,可不能拿羊肉请它俩。
拴完狗,赵军来在西墙角,这里立着一面面桌子。
这种桌子是折叠的方桌,因为平时常将其折叠起立在墙边,所以东北人多管它叫靠边儿站。
这些桌子都是往年林场食堂淘汰下来的,赵有财挑还能用的往家里拿了不少。
赵军把桌子往外搬,一连搬了八张桌子,又把那摞着的长条板凳拿出不少。
一张桌子四边,配四条板凳;八张桌子,就是三十二条板凳。
赵军正往外折腾时,李宝玉从隔壁翻墙而过,帮着赵军往出搬。
等都搬到外面,有李如海在墙那边等着,李宝玉把四张桌子、十六条板凳一一递过去,李如海则在那边接着。
今天两家一起宴请,每家都摆四桌。
这时,李大勇从外面回来,顺着墙头递过来一桶酒、两盒烟。
“你爸准备咋样了?”李大勇问了赵军一句。
“忙活着呢。”赵军笑着应了一声,开始往屋里搬桌、凳。
赵军刚搬完桌子、凳子,张援民一家三口就来了。
张援民进屋,冲着赵有财、王美兰叫了声“老叔”、“老婶”,赵有财笑着拉过张援民的小闺女,从兜里给她抓了一把糖块,又叫她进里屋和赵虹、赵娜一起玩。
杨玉凤帮着王美兰刷碗,张援民和赵军一起在外面扫院子。
刚扫两下,就听院门口有人喊:“赵军!”
赵军抬头一看,冲他招手,道:“进来啊。”
赵军话音刚落,一个年轻人从院外进来,他年纪与赵军相仿,但行走间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儿,比赵军还像村溜子。
“金山啊。”张援民刚转身来,看到这年轻人便打了个招呼。
这人,正是李宝玉拿野猪大腿、黑熊大腿去换子弹的赵金山,也就是永安屯屯长赵国峰的儿子。
赵国峰和赵有财关系好,今天赵有财请了赵国峰一家,但不知这赵金山怎么就先溜达过来了。
“呦!张大裤……大哥也在呢?”赵金山看见张援民,倒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赵家竟然会请张援民。
张援民听出了赵金山言语中的“啷当”,虽不在意,但只是笑笑,就继续低头扫院子了。
“我赵叔呢?”赵军见状,忙向赵金山问道。
赵金山不曾答话,反而将赵军拉到一旁,小声问他:“昨天你家我大爷,找我爹从屯部拿了三棵枪、一百发子弹,他这是要干啥呀?”
赵军故作神秘地往左右看看,再提起赵金山的好奇心后,才小声对他讲:“我听说……好像他们要上胡子沟,去打胡子。”
“上一边子去!”赵金山正支棱着耳朵听呢,却听赵军此言,顿时脸色一变,伸手把赵军一推。
赵军哈哈一笑。
在那山里,确实有一条胡子沟,曾经有土匪在那里安营扎寨种“烟草”。
就现在,那片胡子沟还有他们昔日种烟草时开辟的垄沟呢。
赵金山不好打猎,问一句也只是好奇,见赵军避而不答,只问赵军道:“我大爷要打的玩意不小吧?到时候你去不?”
“我看看再说。”赵军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赵金山道:“年前上面又发子弹了,我截下两包,你要是需要,我一会儿给你拿来。”
“行啊。”赵军随口应着,心里却有些疑惑。这赵金山咋突然这么大方了,平时拿肉跟他换子弹,都只给十几发、二十发。
而今天一出手,就是整整两包子弹。
要知那成包的半自动步枪子弹,五发一组,一包五组,五五二十五。两包子弹,就是整整五十发。
“不过可说好了。”赵金山道:“到时候你不管打着啥,都得给我个大腿。”
“这个……”赵军闻言,有些迟疑,想了想才说:“到时候再说行不?”
听他这话,赵金山笑了,但却点头道:“行,你给我,我就要。你不给我,就拉倒。”
说完,赵金山转身就走。
见赵金山离去,张援民凑到赵军身旁,小声道:“兄弟,这小子你可注意点儿,他可没他爸厚道。”
“嗯呐,大哥,我知道了。”赵军知道张援民这是好意,笑着揽过张援民肩膀,道:“行了,扫差不多了,咱进屋暖和一会儿。”
等到八点多钟的时候,林祥顺一家三口来了,林祥顺那个小儿子看见小青狗就挪不动步了。
林祥顺听自己儿子嚷嚷,从对面屋过来一看,用手指轻轻抬了抬小青狗的尾巴,惊讶地看向赵军,问道:“兄弟,这狗不错啊,在哪儿整的?”
在这方圆百里,如果说周成国枪法第一,打溜围无人可比。那要论打狗围的话,就得说是林祥顺了。
而且他最善拖狗,赵军家的花小儿,就是林祥顺的得意之作。
但说打狗围第一,林祥顺的本事可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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