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捷军本是幽州二线边军,负责防御东面极州方向。
胜捷军原本只有七万军马,在秦沐歌扫灭极州巨灵,又横推了冰绝二州之后。大量的幽州边军被抽调北上镇守,胜捷军是不多的几支留守兵马,且在不久之后,扩张到二十万之巨。
而这秦源年纪轻轻,不过三十岁许,就已经是胜捷军的五位参将之一,统领胜捷军四个万户。
秦源也毫不客气,起身朝着诸将抱拳:“诸位,总帅殿下不但是我秦家嫡脉,更是我秦源的堂妹,铁山秦氏之主!她要重掌铁山秦氏与兵权,我秦源绝无二话,定当拥戴不可。
然而朝廷的法度,也不可不顾。我极冰幽绝四州孤悬北方,不能没有朝廷支持。所以总帅殿下回归之后,还是要请朝廷册封,出任我铁山秦氏世传的‘安北大将军’一职。这也是为了北地大局,天下安宁。”
他面朝着众人笑了笑:“这也是我秦家诸位族老的意思,如此一来名正言顺,各方都能安宁,都能有个交代。”
他言语落时,整个军帐内都鸦雀无声。
一些人脸上浮现出了笑容,神色欣慰。
一些人则眉头紧皱,他们面面相觑。心里感觉不对,却又一时想不清楚不对在何处。
秦源之言滴水不漏,让他们说不出什么不对。
可仅仅一个呼吸之后,却还是有人冷笑道:“好一个天下安宁,名正言顺!然而陛下害死总帅一事,就这么算了?总帅大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此事我不知究竟。”
秦源神色自若的回应:“据我所知,年前无相宗主李长生曾经就此事质问过陛下,至今无人知陛下是如何回答,不过无相宗主既未曾怪罪陛下,那么这传闻多半是子虚乌有。”
秦源随后轻声一叹,神色悲天悯人:“且如今征伐严州在即,这场严州之战,不但关系北地数亿百姓,更决定我人族兴衰。即便堂姐有什么委屈,也只能请她顾全大局,稍稍委屈一二。总帅与陛下的私人恩怨,不妨等北面战局稳定之后再计较不迟。
诸位,我是总帅的堂弟,对总帅的仇怨委屈,岂能不感同身受?然而造反这种事,我们口里说来是简单,可实际上不但要诸位投入身家性命,还要牵系诸位同袍的亲族家小,不可不慎。且这兵戈一起,我人族自相残杀,不知多少百姓要因此死难,流离失所。”
龙雍听到这里,不由唇角微扬,暗觉欣慰。
这秦源的武道与统军之能,实是五大参将中的倒数,此人的一张嘴皮子却极其利索,句句都说到他的心里。
“诸位!”
龙雍眼见在场诸将都陷入深思,就欲出言再接再厉,说服帐中诸将。
不过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军帐之外,蓦然传来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那欢呼声应该是传自于数里之外,一开始还动静不大,渐渐的却开始震人耳膜。
因将士们汇聚起来的音浪过于洪亮,过于巨大,甚至使地面都微微颤动。
龙雍的面色微变。
是霸武王吗?她来的好快!
龙雍顾不得其他,当即起身掀帐而出。
其余帐中诸将,也纷纷起身,随在龙雍之后走出大帐。
此时帐外已乱成一团,不但值守于附近的将士纷纷离岗,往南面方向汇聚而去,就连龙雍的亲兵,也有不少人往南面跑。
此时远处的欢呼声更加澎湃高亢,震撼人心。
“是总帅大人!”
“总帅大人没有死,她真的还活着!”
“吾等参见总帅!愿总帅大人安康!”
“真是总帅!这气势,这碧眼!”
“是总帅,横推北域,所向无敌的总帅回来了!”
龙雍悬空而起,他遥空望见周围十里内,驻扎于胜捷军主营的所有各部兵马,都在往南面聚集。
远处更有一排排的将士跪伏于地,他们神色振奋,面部潮红,激动大吼。
龙雍心绪一沉,暗暗惊叹于秦沐歌的威望。
直到他看清楚人群中竖立的那杆赤金二色的大纛,还有大纛上的烫金大字——镇北大将军,总督冰、幽、极、绝、严五州军政事楚!
龙雍面色微变,错愕不已。
镇北大将军——现在的朝廷可没有这个官职,以前也没有过这样的册封。
还有总督冰、幽、极、绝、严五州军政事,是军政事,而非诸军事,这是要军政一把抓?
朝廷绝不可能容许,秦沐歌打出这样的旗号,自称镇北大将军,分明是心意已定,要与朝廷为敌。
还有最后的姓氏,为何是楚?而非是秦?
人群中的参将秦源更是眉头大皱,眼中也同样含着几分不解。
就在众多将士的欢呼海啸中,那杆赤金二色的大纛正往中军方向快速行进,须臾间就已到了三里之内。
龙雍身后的众多千户,也看清楚了大纛前方那位一身黑甲的少女。
她正悬浮于三丈高空,往中军行进,速度不快不慢,恰能让周围所有将士看得清清楚楚。
而凡其所过之处,那人潮不但如刀劈斧砍般向两旁排开,一应将士更是纷纷拜服,口呼总帅。
龙雍凝神细望,看着那熟悉的鹅蛋脸,柳叶眉,还有那饱含英锐之气的碧蓝双眼,心内不禁又一阵苦涩。
确实是秦沐歌,她真的回来了!
这真让人意想不到。
这位曾经战功彪炳,功盖天下。可这位的死而复生,实是大宁朝廷,是北地百姓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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