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禾睁眼,看到岳跃和女魃围在自己身旁。
与刚才不同的是,女魃戴了一顶帏帽,将大半张脸遮了去,这个角度看来,倒是身形窈窕,并不丑陋。
“你看到了多少?”岳跃急急地开口。
“小土?”风禾吐出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名字。
话音落下, 她发现岳跃和女魃都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自己。
“没看到什么关键的画面么?”岳跃比了个奇怪的手势。
风禾摇摇头,“我就记得,师尊让我嫁人,然后我就去找了一个叫小土的地仙,他好像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岳跃和女魃对视一眼,口中吐出一句:“完蛋, 重来吧。”
女魃淡淡地问:“你行么?”
岳跃撇撇嘴:“我怎么不行了, 不就是刻个符的事么, 我当年可是……”
说到这里,他想起什么,闭了嘴,提起包袱,扭头去一旁鼓捣那柄山河笔去了。
风禾深深地看了一眼女魃,还是没把蚩尤的事告诉她。
蚩尤有一只食铁兽当坐骑,这倒是记载里都有的事情,不过她不知道,这食铁兽居然是来自龙州,还是她认识的人所养。
传说中,蚩尤得了坐骑与神兵之后威力猛增,所以,这个养食铁兽的少年仙灵,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地仙?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对小土随随便便开玩笑的态度, 再联想到自己那些行为,风禾有点难以想象,自己当初竟然是这样的性格?
唔, 希望他不要是什么记仇的性子。
“好了好了!这回不用预热, 现在就可以下水。”岳跃依旧把手埋在沙堆里, 湖底的符文再次闪烁,湖水再次分开,方才的甬道自再次出现。
不过这人的脸色,怎么有些苍白?
风禾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岳跃,再次纵身往湖心去了。
湖水再度合上。
女魃将岳跃血淋淋的手从沙子里捞起来:“好玩吗?”
岳跃抽回手,嘟囔道:“不好玩不是也得玩么?”
然后迅速摸出一瓶不知什么药倒在手上,“你别乱摸啊,我跟你说,人可脆弱了,有伤口很容易感染的。”
“……”女魃讪讪地收回手,看着岳跃,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康回本源是真的不行啊,短小无力。”岳跃擦完药,没忘记在一旁吐槽。
“古神不都这样吗?几千年过去,又有谁在这世上留下只言片语?”女魃回想着,和自己同时代的神明似乎都已身归鸿蒙,若不是她沉睡于西荒,想来也已经堕于混沌中了。
“这不是很正常么?话说回来,神嘛,不过就是比人类强大了那么一点点, 活得久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岳跃依旧是满不在乎。
“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岳跃甩着手,将眼神投入湖心,“希望这次猫妖娘娘能带回点给力的东西,不然……”
“不然?”
岳跃哭丧着一张脸,神情委顿地看过来:“不然我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
风禾再度睁眼,发现竹林、食铁兽和那个叫小土的少年皆已消失了。
她面前,师尊依旧摸着胡子,正笑眯眯地坐在一群神仙妖精的簇拥中,屁股底下还是那只蒲团,只是看上去又旧了些。
白纱覆面的女仙指挥着小仙娥们流水似的捧着玉盘、酒樽、珍果,在这方小小的洞府之中穿行。
千百颗夜明珠不知何时被嵌在墙上,将原本有些阴暗的洞府之中照得如同白昼。
她微微皱起眉头,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小禾,怎么不高兴啦?过几日就成婚了,居然在这里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舍不得师父?”一身翠色的女仙扭着腰肢走过来,笑盈盈地用手里的玉樽碰了她一下。
风禾打量这人半天,完全记不起她是谁。
“这才多少年,连你碧汀师姐都不认识了?”旁边的白衣仙君打着趣。
“碧汀师姐?”
风禾扭头,看向这位女仙。
虽然但是,还是不认识。
不过好歹也算打过招呼了。
“算了算了,正常的,我出去自立门户的时候,我们小禾才这么一点点高,这都一千来年了。”唤作碧汀的师姐在自己的裙腰处比了比,随即又皱起眉头,“不对,好像更矮些。”
“哪有你这样的,在人家大喜日子之前说人家长得矮。”许是见着风禾仍旧蹙着眉头,白衣仙君将碧汀拉开,道:“小师妹如今出落得如此可人,着实给咱们师门长脸。”
“诶?”对上这一双的浓眉大眼,风禾还是很茫然,更不认识。
“好了好了,还是让小禾看看自己这身嫁衣如何,这可是我命人收了每日的朝晖与星露,裹着九天银河中坠下的羽丝织就而成的。”
又一位看上去年长些的女仙走上来,将风禾从座位上拉起,打量着她身上的衣衫,露出满意的表情。
风禾随着她的眼神向自己身上看去,自己穿着一身白衣,不对,也不完全是白的,随着光线的变化,这衣衫竟然自己会变换颜色,其中,还似有星辰闪烁。
“不错不错,不过还得戴上这个幕篱,出嫁的路上,可不能让别人将容颜瞧去了。”另一位师姐将幕篱戴到她的头上,轻轻整理一番,薄纱轻盈地落下,将她与外间欢笑氛围隔绝开来。
“小土呢?”她突然问。
“谁是小土?”众仙都有些茫然,仿佛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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