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血巾军夜袭军营,该如何是好?”辛龙子倒是乐意帮忙,但平叛才是头等大事。
张百岁当即道:
“以老夫的能耐,阻挡武侯一时半刻,应当不成问题。”
卫安国亦渴望拥有一头妖侯级驯兽或灵性幻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辛将军放心,你我二人联手,也将那王干炬,几乎打空了气血,此人今夜,必定蛰伏于火牢山休养生息。”
辛龙子仍然有些犹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却在此时。
营帐帘布被拉开,走入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他额头左部盖上了一层薄巾,最多见得七分长相,令原本近乎完美的面容,多出了几分阴鸷。
此人,便是丞相嫡子,司马伦。
司马伦眼底却闪过一丝邪异。
但明面上,他却露出灿烂笑容:
“卫安国将军乃国之栋梁,若能捉得天灾鼠祸,无疑是为我大卫武朝,增添了一分宝贵力量。”
说话间。
司马伦从怀中取出一个由颅骨打造而成酒器,笑吟吟道:
“有此物在,可保证青州军无忧。”
这便是柳传智遗留下来的准神器。
智伯骨酒杯!
本该由卫安国亲自保管,但不知为何,却落在了司马伦手中。
此刻,它已经物极必反,从储存水鬼洪水本源的酒器,转化成火属之物,可焚杀一切!
张百岁顿时放下心来。
这波稳了!
原来司马伦的真正底牌,便是智伯骨酒杯。
以自己的实力,暂时抵抗住一件刚刚复苏的准神器,然后诛杀司马伦,绝无问题。
司马伦微笑道:
“我乃天子使臣,天然具备掌控此物的威权,内里器魂,也愿意臣服于我,各位将军请放心。”
卫安国亦道:
“辛将军,你该放心了吧?”
辛龙子见军中有神器庇佑,亦松了口气,同意了卫安国的请求。
很快。
二位武侯秘密遁走,以惊人的脚力,步如疾风,势若闪电,飞快前往酒谷县捉杀天灾鼠祸。
片刻后。
夜深人静。
静悄悄的军营之中。
张百岁确认二位武侯遁走数里后,当即提起了华盖剑,掀开门帘,向司马伦所在的营帐走去。
脚步轻盈到了极点。
行刺!
复仇!
张百岁耳尖微动,听到了阵阵诵经之音:
“佛言:辞亲出家,识心达本,解无为法,名曰沙门。常行二百五十戒、进止清净,为四真道行成阿罗汉。阿罗汉者,能飞行变化,旷劫寿命,住动天地。次为阿那含……”
这几十年来,亦渐渐有西方梵教东传,张百岁听得这些文字,便知晓是《四十二章经》。
但念经诵佛,就能消解你们司马家的罪吗?
可笑!
张百岁冷笑一声,心中升腾着仇恨的火焰,提着尘封三十年的锋刃,欲以司马老贼的嫡子血液,为其开锋!
“霜刃尘封三十载,今夜把君示!”
说完。
张百岁踏步前冲,似一颗火流星,猛然闯入司马伦的营房,然后,见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情景。
“来了?”
司马伦盘膝坐于床榻,神色淡然,似早就猜到了张百岁行刺之事。前一瞬,他还是念诵佛教的纯善僧侣模样。可一瞬之后,却似是披上人皮的邪魔,猛然撕下画皮,露出了足以惊怖世人的血腥獠牙。
张百岁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你知道我要来?”
司马伦望着张百岁错愕的神情,狰狞一笑:“我司马家,最擅长的技艺,从来都是……藏拙啊。”
张百岁眸光一扫。
这才注意到司马伦身边,除了智伯骨酒杯,还多出了一物,似乎……也是一件神器!
一物是智伯骨酒杯。
而另一物。
则是一根古旧青铜短刀,颇为神秘,散发着幽沉微光。
旁边还有几根散落的竹简长条,让张百岁生出些许熟悉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他也回想不起来。
“两件神器……”
张百岁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深深悔意,深刻意识到,今夜行刺之事,不过是司马家布下的陷阱。
自己纵有滔天本领,也绝无可能同时对付两件神器!
一念及此。
张百岁心中发狠,周身气血勃发,脚趾猛地踩穿了布靴,重重踏在地面,随后迸发出近乎恐怖的反作用力。
轰!
飞快前冲!
掉入陷阱又如何?
当今世上,多的是以力破巧之事!
电光石火间,张百岁眼中燃着怒火,飞快奔至床榻前,距离司马伦不过二尺之遥,抬剑就可杀之。
“死!”
张百岁咬牙怒吼,手腕迸力,转眼就迸发出成百上千道无生剑意,疯狂杀向司马伦本人。
也正是此时。
那神秘青铜短刀,却先一步有所动作,于那几根散落竹简的表面,飞快刻下数十字,
随后,迸发出阵阵青光!
这一瞬,
张百岁终于想起来了。
坠龙村中,初次揭示了“龙凤啼鸣”的那些古旧竹简,与眼前床榻散落的这些竹简,
简直一模一样!
难道从那时起,就已经被盯上了吗?
…………
“该如何是好?”
姜尘按刀而立于城墙之上,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今夜诸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眸光一凝。
远远望向县城中心位置。
王干炬身穿一袭黑衣,头戴血巾,携数百血巾反贼精锐,于这酒谷县城之中,杀人,放火。
身为【乱世第一因】,他还天然拥有扰乱周边气数的威能,寻常占卜手段,根本奈何不了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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