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王干炬站立于祭坛,拥有着数倍于寻常武侯的强大身躯,若能完全应用,足以轻易锤杀辛龙子与卫安国二大武侯。
但是——
这一具强悍体魄内部,血脉、经络、肌理、皮膜、内脏各处,所运转着的滔滔血气,竟时不时显现出紊乱迹象,就像是十八层高楼,被无知住户砸开了承重墙一般。
危在旦夕!
祸迫眉睫!
面对此等凶险情形,王干炬虽拥有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但眼神之中,却罕见地出现一丝惊慌。
他满脸不可置信道:
“怎么可能?”
“聚是一团火,散是天下敌,他们又未曾死去,依旧是反贼,为何支撑不了本王的力量?”
姜尘轻笑一声,蓦然回想起“仪式:献颅九鼎”,化楼兰为凉州一郡的旧事。
那时候,仪式原文明确写着,要用蛮夷君长的头颅,祭告上苍,方能转移一国之天命。
但事实上——
民意即天命!
献颅九鼎的核心,其实是让大多数民众相信,楼兰王死了,连头颅都被拿来祭告苍天!
至于死掉的人,是不是楼兰王,并不重要!
同理可得。
王干炬本以为,那些反贼不过是锚点而已,只需要存活,就能成为“草头王”的锚点。
所以,他才放任那些反贼离开。
但实际上——
这些反贼内心深处,从逃走的那一刻起,便不再视王干炬为贼首。
那么,哪怕他们还活着,还是反贼,也绝无可能成为【反贼武侯:草头王】的支撑物!
若不是经历过“化国为郡”这档事,姜尘也不一定能够领悟到这一点——心,才是锚点的内核!
比如说。
【擎天青侯】的晋升仪式。
在三千武卒,五万百姓的注视下,服食灵材灵药,然后登至建木神树顶部,身负云海,坚持至少一炷香时间!
如果这些武卒与百姓,不把“身如建木,力擎苍天”当回事,抱着吃瓜看戏的心态,看完了就忘掉,
那么——
锚点就无法建成。
唯有令那些武卒与百姓,感到深深震撼,将“身如建木,力擎苍天”这件事,深深映入脑海,成为一生一世都难以忘怀的见闻,晋升擎天青侯所需的锚点,才算圆满。
“咳咳~”
“原来如此,是我大意了……”
王干炬吐出混着内脏碎块的乌黑血液,艰难站立在祭坛上。
值此危急存亡之际,他才凭着自身血泪教训,领悟到了姜尘早就领悟过的理念。
也正是这个时候。
姜尘周身气血如风吹火起,绽放出近乎实质的光和热,【太岁天命——天伤星分支】所附带的绝顶法身,
天伤法身!
再度觉醒于身躯各处。
眼生火意似金睛,周身铜筋铁骨,手持肋刀二口,杀气横秋!越伤越强,越战越勇!
随后。
“王干炬,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姜尘一声长啸,继而足下重重一踏,雄厚到了极点的气劲迸发,似一脚就震碎了周遭数丈之地。
大地颤抖,气浪滔滔。
轰!
凭借着这一踏带来的强烈反作用力,姜尘身影如电,瞬息间拔地而起,飞冲祭坛,迅捷似风雷加身。
动作快到了极点!
暴起的同时,姜尘亦奋臂发力,手中二口肋骨刀,猛地轰出暴戾刀芒,犹如双龙侵世,凶悍无比,纵横咆哮!
“不好,要遭!”
王干炬心中大惊,来不及思索,就迸发本能,用出了自己最为擅长的绝顶手段。
周身肌肤化作岩石,四肢百骸皆成倍增长,转眼,他就化作一头庞大石人,身高足足有五十尺长,简直就像是一座小石山。
其双眼亦合二为一,化作硕大独眼。
这便是传说中,以贪官污吏为食的黄河异种——
石伯公!
唯有遭逢乱世,黄河水枯之际,才会苏醒归来的恐怖生灵。
砰!
下一瞬,如重斧开山。
姜尘挥动肋骨,双刀交错,重重地击打在石伯公王干炬的胸膛之上!
轰!
剧烈碰撞之声,炸响四野!
火牢山寨内,似陨星坠世,迸发出绚丽火光!
这一刻,刚刚逃至火牢关外的数千反贼,也不受控制地转过身,凝望曾经的山寨,甚至包括韩雄信夫妇。
众人抬首望去。
火牢山顶,陡然爆发出一阵近乎实质的爆炸波,气浪滚滚如潮,继而向四面八方似同心圆一般扩散开来!
其波及范围,近乎百丈之遥!
登上半山腰的张百岁面露苦笑,哪怕自己恢复了荒野校尉的力量,勉强能够同卫安国打成平手,但面对此等恐怖战斗景象,他纵使强行襄助插手,恐怕也没有半点用处。
“这就是真正武侯级强者的战斗吗?”
众多反贼心中震颤,也十分庆幸,自己早早溜之大吉,避免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下场,却也丝毫不知,正是他们的离心离德,才导致了王干炬所面临的绝境。
身怀力量,却难以使用!
王干炬心中悲怒不已。
他所拥有的实力,至少相当于寻常武侯的三四倍,但他目前,最多也只能启用三分之一。
一旦超出,周身气血必定虚浮紊乱。
王干炬低头望向自己的胸膛,原本厚实坚韧的礁石肤体,猛然塌陷,裂开了一道足足有四十七寸长的裂口。
这一刀,竟恐怖如斯?!
剧烈的痛楚自胸膛处席卷全身,化作惊涛怪浪,似要将王干炬的心神,彻底淹没。
“痛煞我也!”
王干炬狂啸一声,被无边痛楚袭扰的他,怒火攻心,暴躁如雷,再也顾不得气血紊乱,当即解封了剩余三分之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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