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小娃,是时候了,我饿到现在了。”阿爸怪里怪气地跟我说。
自打我有意识以来,阿爸还没叫过我“虎子小娃”,都是“虎子虎子”地叫,阿爸这么叫我,我觉得好别扭。而且阿爸说他饿到现在了,我之前问过他吃不吃东西,他跟我说不吃的啊。
“虎子,快过来,快过来!”阿爸用一种沙哑的娘里娘气的声音叫着我。
“虎子,你快走!快走!赶快出去!”这次的声音好像是阿爸平时说话的声音。
我都凌乱了!阿爸是不是疯了啊!又让我来,又让我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虎子,让你过来没听见吗?”那个沙哑阴冷的声音。
“快走!虎子!”那个我很熟悉的阿爸浑厚的声音。
我停住了脚步,进退两难,我到底是去床边还是打开房门跑出去呢?不行,我不能丢下阿爸!即便是阿爸真疯了,我也要留下。
我鼓起勇气朝阿爸的床边走去。紧接着我听到两种声音看到两种表情。
“呵呵,虎子小娃,对,听话,过来。”阿爸诡笑着怪异地望着我。
“虎子,出去,阿爸求求你,马上出去!”阿爸哭喊着流着眼泪求着我。
“阿爸,阿爸,你没事吧?”我跑到阿爸床边用手扶着阿爸。
阿爸猛地朝我扑来,两只手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我疼得几乎叫不出声来,只能微微发出“阿爸阿爸”。
阿爸忽然又将他的两只手松开,哭着说道:“虎子,走!走!”
我还在犹豫到底走不走时,阿爸的两只手跑又朝我掐了过来,我迅速地躲了开来,“哇哇”地哭着,站在房门处除了哭,不知道该干什么!
“虎子,去把厨房的刀拿来!”这个声音是我熟悉的阿爸的声音。
“虎子,快到阿爸床边来,阿爸饿了,怎么阿爸饿了你不管吗?”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猛地打开房门,只听到身后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虎子,回来,回来!”
厨房的菜刀阿妈平常都是挂在灶台上方的,我根本就够不着。我端了一个平常我们在厨房吃饭的小凳子站在上面,我还是够不着。
现在,只有回阿爸的房间把那把我玩石子的椅子搬来,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敢再进阿爸的房间了!
看到我家那条猎狗安之若素地睡在吃饭的小桌下面,我一脚把猎狗给踢醒。
我不知如何使唤猎狗,那猎狗自从我出生以后,就没再跟我爸打猎过,我望着挂在灶台上面的菜刀,又指了指阿爸的房间,那猎狗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傻望着我在我的脚边转来转去。
我急得哭了起来,那猎狗听到我哭,再听到阿爸房间传出的凄惨的叫声,竟然飞身一跃,撞在了刀背上,刀“哐当”一下地掉了下来。
我提着沉重的菜刀,带着猎狗,直往阿爸房间跑去。那猎狗好像也嗅到了什么,不停地“汪汪”地叫着,到了阿爸房门前,那猎狗居然停了下来,不敢向前了。
“虎子,你想干什么?”我听到那阴冷的声音,“你以为拿菜刀就杀的了我吗?你杀啊,杀啊,我就在你阿爸体内,你杀得了你阿爸,杀不了我的!”
猎狗听到话音,“汪汪”地叫了几声,竟夹着尾巴跑走了。我吓得快要瘫软了,阿爸体内居然还有一个人,那眼前床上坐着的还是不是我阿爸啊?
“虎子,去堂屋的茶几上取香灰,快去,把香灰抹在菜刀上!”阿爸的声音撕心裂肺,我不得不去堂屋。
刚要出门,我便转身搬了刚才玩石子的那把椅子。我站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这个被阿爸阿妈称之为“菩萨”的女人安然地坐在莲花上,我不知道菩萨是用来干什么的,我只知道她面前的香火或许可以救阿爸。
我将那一小坛的香灰全部倒在菜刀上,我仿佛能看到那女人正坐在莲花上对我笑。
香花被我倒的满地都是,菜刀已经被抹得严严实实,完全见不到那锋利的刀刃,我不知道阿爸让我拿菜刀又让我抹香灰到底是干什么!
回到房间,阿爸一见到我提着抹满香灰的菜刀,“啊”地一声叫了起来:“虎子,你想干吗?你难道想杀阿爸?”
这声音是女人阴冷的声音,我知道她就是那个藏在阿爸体内的女人。我恨死她了,是她让阿爸那么痛苦!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傻傻地提着菜刀站在那儿。
“虎子,虎子!拿着菜刀对着阿爸的脖子,狠狠地砍上一刀,快!阿爸求你了!”
阿爸居然让我砍他脖子?别说砍了,光听着我就吓哭了!我怎么会砍阿爸的脖子呢?
“虎子小娃,你砍啊,你倒是砍啊,乖孩子,才五岁,就拿着刀想砍阿爸的脖子了?”那女人的声音又从阿爸的嘴中发了出来。
“虎子!砍啊!阿爸求求你,你不是在杀阿爸,你是在救阿爸啊!只有这带了香灰的刀子见了阿爸的血,阿爸才能和体内的那个冤魂同归与尽!不然的话阿爸会害了你,会害了你阿妈!你让阿爸解脱吧!”
“好大的能耐啊?让你的孩子砍你?想解脱?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解脱吗?你即便是做鬼,我也会去找你的!”
“陈家沟丫头,这带香灰的刀砍在我脖子上见了血,我最多是人死了,灵魂还是在的,鬼还是能当的成的!而你,你这个冤魂可就魂飞魄散了!陈家沟丫头,那次我没救你,这次就让我以这一死还清欠你的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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