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笑而不语。
李仙缘说的这些,他早就烂熟于胸了。
不仅仅是这些,他还知道历史上的薛绍和太平公主,在一起生活了七年并育有二子二女。
后来,薛绍因为卷入了一棕谋反大案冤死狱中。太平公主只能带着他的悲伤痛苦和薛姓的子女,改嫁他人,从此太平公主性情大变一生只为争权夺利并最终走向癫狂与灭亡。
不过,这是之前的薛绍个故事,却不是他的,他可不稀罕当什么第一驸马。
“薛兄为何没有半点欢喜之意?”李仙缘好奇的道,“小生妄言,且先抛开那皇室的荣华富贵不说,太平公主可真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啊!小生才学浅薄,一时无法用词句来形容她的美貌。只是敢于断言,在你我见过的所有女子当中,暂时还没有哪一个能够比及她一半的惊艳。”
“我怎么感觉,李兄今日不是来传递消息,而是来做媒人的?”薛绍似笑非笑的道。
“好吧,小生这点伎俩瞒不过薛兄。”李仙缘笑着如实说道,“实情就是,二圣听闻此事后颇为心动,先行着令太史局为公主和薛兄排了八字,又令选定一个良辰吉日,安排薛兄前往长安与公主见面。这排八字、选日子,小生有幸都参与过了。”
“既然是朝廷决定了的事情,还用得着与我商议么?”薛绍很淡定,“你就告诉我见面的日期便是。”
“这不是重点。关键在于,这次见面的地点和方式。”
李仙缘神秘兮兮说道:“可不能像以往那样大张旗鼓的了,公主定是早厌烦了这样的局面,此次薛兄去长安,要与太平公主--要来一场不经意的邂逅!”
薛绍冷笑。
他当然记得,史书上也的确是这样记载的,太平公主与薛绍的第一次见面,的确就像是言情小说里写到了烂俗的、一场被刻意安排的“美丽邂逅”。
“知道了。”
李仙缘直轮眼珠子:他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半点也不紧张的样子?
“好吧!十日后黄道吉日有良辰,皇城大明宫东内苑,龙首池。”
薛绍站起身来,好客的微笑,“月奴,备宴款待。”
“是,公子。”
原本李仙缘还想如同以往一样,来了薛府能够尽情的享受玩乐几天,但如今的薛府里非但没有了美姬丝竹,薛绍甚至把酒都给戒了。
再加上薛绍推说身体欠恙,李仙缘便不想再留在这里讨些没趣,饭罢之后就怏怏的告辞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薛绍照常食疗调整,体育煅炼,和月奴一起练练弓箭、骑骑马。
原来的薛绍是个典型阴柔风格的“花样美男”,从外貌似体态到言谈举止都透着一股娘媚的脂粉味道。现在的他,俊美又有几分孔武阳刚,刚柔并济。
“公子,明日便是朝廷给出的期限,公子该要早做准备。此前李仙缘也与公子约在今日碰面。”悠闲过了几日,直到月奴前来提醒。
“没什么好准备的。”薛绍淡淡的道,“稍后你收拾一下衣物细软随我去一趟长安便是,少时便回。”
“是,公子!”月奴不由得芳心暗喜,这么多年了,公子第一次带我外出!
当天,薛绍乘了马车望长安而去。月奴穿戴一身玄色的胡服男装戴一顶披及胸前的黑纱宫帷帽,骑马佩剑相随。
“大唐第一驸马”,薛绍完全提不起兴趣,那顶多是花瓶软饭男的终极理想。
蓝田县离长安城有数十里之遥,一路上薛绍坐在车里,思考着未来他出路在哪里?
如果不加思考他心中最直接的一个答案是--从军。
但古今有别,大唐的军队肯定不和现代的军队一个模样。在那里,又能否找到同样的归宿感和存在感呢?
傍晚时分,长安到了。
在离这座历史名城还有稍有距离的地方,薛绍叫车夫将车子停在了一处高坡之上。
古老的帝都长安城,宛如亘古洪荒遗留下来的一处神砥,终南山下八水环绕,虎据龙盘气象磅礴。
坚厚的城墙圈起户口百万的当今天下第一大城。宽逾百米的朱雀大道横贯其中,左右里坊如棋盘格局,其中车马如龙人潮如蚁,皇城禁宫坐北朝南巍巍恢宏!
盛世帝都大唐长安城,果然如传说一般令人惊艳与震撼!
按照约定,薛绍的马车到了长安城春明门,李仙缘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以往薛绍来了长安,必有官绅贵族奉请其到府上做客,不过今次薛绍是奉了皇家使命而来,李仙缘不敢和他满城招摇。
薛绍也只想图个清净,于是一行人悄然的进了长安城,直接到了李仙缘的家中安顿下榻。
次日清晨,薛绍和李仙缘一同乘了马车到了皇城朱雀门,凭借宫里给出的金印令牌进了宫来。薛绍没有闲暇来欣赏这座美丽威壮的宫殿,和许多入宫上朝应职的臣工们一样,一路乘着马车进了大明宫直到下马桥下了车。
从进到皇城朱雀门直到下马桥,都走了约摸有一个小时。
薛绍心中暗自惊叹,这皇城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过了下马桥往前就是大唐的政治权力中枢、二圣临朝与百官面圣的含元殿。
从这里开始就只能步行了,佩剑的臣工也必须卸剑,否则就是闯宫之罪那是要杀头的。
李仙缘带着薛绍避道绕过了含元殿往东而行,穿过了东内苑来到了龙首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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