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儿,你说这些做什么?”费媚娘扭头,没好气的横了颦儿一眼,“易郎命人千里迢迢接我来开封,路上还死了好几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娘子,路上咱们不是商量好的,要骂死他么?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啊?”颦儿跺着脚,气得跑开了。
李中易紧紧的搂着费媚娘,心头涌上阵阵暖流,还是娇娘子知我李中易的心啊!
于是,李中易把他目前的处境,合盘托出,费媚娘毕竟是当过贵妃,很是理解李中易带兵的难处。
“易郎,妾不急,只要能够长伴在你的身边,妾就心满意足了。”费媚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李中易的臂弯之中,“妾以前的身份异常敏感,恐怕此生都难以公开见人。易郎,妾也不求名分,只望在你的心里,有妾一个位置,便好。”
李中易抱紧了费媚娘,异常感动的说:“娇娘子,都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易郎,说什么傻话呢,如果不是你,妾此刻恐怕已经孤独的死在了冷宫里。”费媚娘呢喃道,“抱我,抱紧点……”
李中易销假回营不久,忽然和符昭信一起,接到了柴荣的密令,让他们俩一起回开封面君。
符昭信和李中易不敢怠慢,飞马一起进宫,被内侍领到了垂拱殿。
垂拱殿内,在京的宰相、使相和枢使们全都到齐了,李中易和符昭信给柴荣见了礼,然后退到一旁。
“陛下,岂可因后宫女子之言,擅动刀兵,还请三思。”王溥看见李中易和符昭信后,把心一横,突然出列,对柴荣苦苦相劝。
李中易和符昭信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殿中的诸臣之中,他们俩的地位最低,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李无咎,朕问你,属国有难,上邦应帮否?”柴荣根本没搭理王溥,忽然扭头向李中易发问。
李中易一头雾水,上邦自然是大周国了,这属国又是哪国?
“回陛下,若是那属国称臣纳贡,献上钱粮若干,又愿意承担大军出征的所有费用,包括抚恤等项,臣倒以为,可以小小的助上一臂之力。”李中易是典型的务实派,没有好处的事情,绝对不能干。
“李无咎,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怎可满嘴铜臭?”次相李谷忍不住对李中易发难。
李谷这边起了个头,张永德、李重进以及几个枢密副使,纷纷出头,指责李中易,不该以利益作为考虑。
李中易倒没生气,他心里明白,这属于躺着中枪。这些重臣不敢当面指责柴荣的不是,只不过拿他李中易当作是跳板,指桑骂槐罢了。
切,一帮子腐儒,李中易虽然没有吱声,心里却在想,打仗打的就是后勤。
不管是哪个属国,对方只要不肯出钱出粮出抚恤钱,只有脑残才会拿自家儿郎的鲜血,白白的替他人做嫁衣裳。
在场的这些儒门圣徒,哪一家没有和商人做生意,捞黑钱?切,全他娘的,一帮子伪君子!
“陛下,依臣之见,那高丽国广评侍郎徐逢来所言,不尽不实,大有可疑之处。”王溥继续苦劝柴荣回心转意,“据徐某所言,高丽国内竟然出现了十余万乱贼,这怎么可能呢?区区高丽国,才有多少人口?”
高丽?李中易的耳朵,立时高高竖起,仔细的倾听此事的原委。
“再说,我大周北有契丹、刘汉的威胁,南有唐、蜀等国的牵制,哪里抽调得出那么许多兵马,去帮助高丽平叛?那高丽国主早不称臣,晚不臣,偏偏在内乱四起的时候向我大周称臣,其中必定有诈。”王溥不愧是一代名相,说得条理分明,言简意赅。
李谷暗暗点头,姜不愧是老的辣,李谷没有把矛头对准后宫里,那位高丽国献上的丽妃,而是瞄准了高丽国的使者,广评侍郎徐逢来。
李中易听懂了,敢情是高丽棒子国内,发生了内乱,高丽国主王昭派使者来向大周求援。
嘿嘿,棒子国呀,棒子国,你也有今天呐?
“李中易,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柴荣偏偏没理会王溥,直接朝着李中易开了骂。
李中易心想,老子招谁惹谁了,啥都不知道,就赶来了这里,躺枪就算了,还要被两边同时夹击?
“陛下,如果这高丽举国来投,让我大周开疆拓土,臣以为不妨为了大义,可以全力助之。”李中易耍了一手小太极,故意端出前提条件,实际上,说了等于啥都没说。
李中易和柴荣周旋过许久,已经初步掌握到老柴同志的脾气,老柴开骂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如果,柴荣笑得很灿烂,那就要格外小心了。
儒家不言利,只谈义和理。李中易这个怪胎,先谈利,再言义,令在场的儒门大佬们,纷纷对他侧目而视。
范质神色古怪的盯着李中易,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李中易所言的前半部分,颇合他的胃口。
只是,对于李中易张嘴就是钱粮啊,纳贡啊,这种太过市侩的说法,范质多少有些不满。
泱泱天朝上国,对于属国,具有道义上的责任。如今,属国有难,只要力所能及,该帮还是要帮滴,岂能开口闭口,就是利益呢?
李中易虽然赞同出援,却有个很大的前提,说白了,就是无利不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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