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之后,李中易被开平郡王府的管家,请到了小花厅之中,坐到了三品官的那一席。
李中易略微扫了眼全场,一共只开了七席,除了羁縻的使相,以及驻守外的节度使、相之外,大周朝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几乎全数到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中易的地位,已经列于大周朝重臣前一百名之内。
如果硬要细分,排除掉只有虚衔和官职,没有实际差遣的大臣,李中易有资格排进前五十名。
和李中易同席的有几个散侯,都是有职无权,干拿俸禄的闲人。这么一来,李中易在席间的地位,陡然拔升许多,变成了众人一致恭维的对象。
虚与委蛇的应酬,对李中易来说,驾轻就熟,熟练无比。散侯们客气,他更客气,言谈之间,全无年轻新贵的骄横之气。
满招损,谦受益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李中易很快获得了大家的好感,虚假的恭维声渐渐少了,带有诚意相交的意思越来越浓。
几个散侯之中,李中易比较关注的是清河县侯刘德闲,主要原因是这位刘侯爷不仅很会说话,更有一项常人不及的绝活:十分擅长养鸽子。
大周朝廷的军中也有信鸽,不过,由于数量极少,一般情况下,只在多路大军齐头并进之时,用于彼此之间的联络。
刘德闲还真是人如其名,自打他从节度使留后的宝座上,被弟弟拉下马来之后,就索性来到了开封城居住,开了几间商铺,生意倒也红火。
据刘德闲介绍,鸽子这种动物,不算太难训练,只是有些时候,如果鸽子窝附近的铁器比较多,鸽子很容易迷路。
李中易微微一笑,怎么养鸽子,他确实一窍不通,不过,鸽子认家的原理,他倒是略知一二。
鸽子认得回家的路,主要是靠喙上的带有识别磁力线的特殊器官,由于这个时代炼铁技术的缺失,和多铁器都带有磁性,从而干扰到了鸽子的识别系统。
当然了,李中易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却不会和刘德闲解释这么超前和复杂的原理。
因为,李中易也不懂,磁力线究竟是个啥子原理,不仅解释不清楚,反而容易令人生疑。
“无咎公,你若有兴趣,改日上我府里,咱们喝着小酒,看鸽子漫天飞舞,此诚人生一大乐事。
李中易对刘德闲蛮有好感,主要是这家伙,失去了权位之后,居然忍受得住清闲,小日子虽不特别富裕,倒也过得潇洒自在。
从即将当上节度使,变成只有虚衔的散侯,却没有多少怨言,单论心胸之广大,刘德闲就值得交往。
散席之后,刘德闲和李中易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移步侧花厅,品茗闲谈。
满厅的宰相和枢密使,正按照品级的高低,依次离开李家。他们两人虽然都是从三品侯爵,可是,就如果他们抢在宰相之前先走了,不到明天,就会被言官上奏章弹劾,告状的罪名也是现成的,枉顾官仪!
“香帅,请借一步说话。”就在李中易和刘德闲聊得很愉快的时候,李家的小衙内李安国,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李中易笑着抱拳说:“和刘侯你聊得非常愉快,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李侯太客气了,我就是在地地道道的闲人,平日里除了去铺子里查帐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里,陪着我那几百只乖鸽子。”刘德闲坦然的说出了他的闲,让李中易越发的刮目相看。
以李中易比较敏感的身份,和朝中重臣有过密的交往,显然十分不妥。
这刘德闲的爵位和李中易相当,不仅有点小钱,而且十分有闲,李中易和他走得无论多近,都不会引来柴荣的猜忌,非常值得一交。
和刘德闲告辞分手之后,李中易在李安国的引领之下,和李琼再次见了面。
这一次,见面的地点,换成了李琼所居住的逍游轩。
“无咎,你来了?”李琼手里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正皱眉头,喝一小口药,就吃一颗蜜饯,李中易看着都替他难受。
李琼喝完药后,重重一叹,说:“老夫恐怕是再也沾不得酒了。”
李中易眼眸微微一闪,试探着说:“王爷若是信得过晚辈,晚辈想请脉一试。”
看病,这可是李中易的老本行了,李琼既然愿意搭一把手,帮他摆脱困境,李中易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看看李琼所患的究竟是何病?
另外,柴荣的身体也很差,如果,李中易妙手回春,治好了李琼的病,嘿嘿,就有机会掌握住柴荣的病情。
只要提前掌握了柴荣的病情,李中易将来无论做何选择,都会游刃有余。
李琼看了眼李中易,笑道:“我竟然忘了,无咎本是神医呢?”坦然伸出左臂,搁到桌子上。
李中易坐到李琼的对面,定神把了一刻钟的脉,嗯,脉相弦数滑,脾脏受损严重。
“王爷的脾脏情况很糟糕,早年是不是受过重伤?”李中易松开李琼的手腕,含笑问他。
李琼大觉惊讶,他原本不太相信李中易的医术,可是,李中易一语中的,事实俱在,不信也得信了。
“唉,我跟着太祖爷讨伐李守贞的时候,曾替太祖爷挡过一箭,被射中的部位,恰好是脾脏。如果不是我命大,险些流血过多而亡。”李琼两眼凝视着桌面,侃侃而谈,将当年的险恶经历,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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