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玉敏锐的捕捉到了黎臻的眼神, 不满的轻哼了声, 但却无可奈何,谁让今天的事情办砸了呢,他无话可说。
黎臻“得了便宜卖乖”, 语重心长的对他道:“你啊, 以后稳重些吧。自己受罪也就罢了, 别把其他人也连累了。”
谢中玉不服气, 但谁让胜利不掌握在他手中呢,瞟了黎臻一眼,没多说什么。
宋映白叹道:“果然是人死不能复生……”
如果能轻易的从鬼差手里抢人,那么天下权贵就不会轻易死去了。
“节哀罢。”黎臻安慰道:“鬼差不是说了么,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宋映白轻轻点头,可是投胎了, 记忆被抹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人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他再次怅然一叹。其实他不是感情很敏感那种人, 因为做他这行的,共情能力太强不是好事。
可是采枫的离去,还是叫他心里发闷, 憋得难受。
可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吧,充满了不确定和各种意外, 有得就有失。
营救采枫失败, 宋映白和谢中玉心情都不太好, 黎臻是唯一不受影响的人, 天一亮就直接去锦衣卫衙门了,临走前硬是把谢中玉也给捎带走了。
宋映白又是一夜没合眼,虽说二十来岁偶尔熬夜完全没问题,但也得悠着点,等他俩都走了,回去补了一觉。
起来后继续给“父亲大人”守灵。
下午的时候,采枫的家里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自称是采枫的舅舅,倒是不怎么关心采枫是怎么死的,只关心能赔多少银子。
宋映白一见这嘴脸,一两银子都不想给,但是之前管家已经告诉他老爷答应双倍赔银,所以不好再反悔,于是直接叫他去账房领钱,再没见过。
傍晚的时候,黎臻照例来探望他,然后就跟两人约好似的,前脚黎臻才到,后脚谢中玉便到访。
“你们这是点卯呢,都来这么准时。”宋映白打趣道,主要是说谢中玉,黎臻好歹是他上司,他俩多数时间聊的是锦衣卫内部的事情,但谢中玉就没必要准备报到了吧。
黎臻喝了一口茶,不咸不淡的道:“对啊,你又有什么事?”
术业有专攻,他自然有黎臻赶不上的地方,谢中玉眯眼一笑,“我今天没做别的,把近郊跑了一遍,终于选到了一块风水宝地,把你伯父葬进去,一定会庇佑子孙。”
宋映白虽然是过继来的,但相信不管是阳间的家谱还是阴间的生死薄,都把他算作了宋俞业的儿子,所以把这个爹葬进个好地方,应该对他有好处。
毕竟这个世界风水是灵验的,罗刹鸟事件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真的,在哪里?”宋映白追问道,谢中玉可能有的时候冒失了点,但相面风水这种职业基础知识还是过硬的。
“我明天带你去看,你觉得行,正好现在土地还没冻实,赶紧开工,入冬之前顺利下葬。”谢中玉笑答。
“我也不会看风水,你要是觉得可以,那一定行。”幺零幺不会害他的。
谢中玉拍着心口保证,“绝对没问题,看风水,我是不会走眼的。”
宋映白身边有个专业人才,省去了找风水先生的麻烦,满意的道:“那我明天让管家跟你去一趟。”
黎臻一听,不禁嘴角浮起笑意。
谢中玉一听,急道:“你不亲自去吗?”
宋映白理所当然的道:“没必要吧,我完全相信你。再说了,孝子不能离开灵堂,墓地的位置,你做主就行。”
请龙虎山的道士选的墓址,看谁敢说他不是大孝子。
谢中玉没讨到便宜,加上黎臻在场,闷闷不乐的道:“那行,我明天带管家去看墓地,我还有事,今天就先告辞了。”说完,心里小声嘀咕,反正自己在京城住下了,来日方长。
等他走了,宋映白回过神来,对黎臻道:“我是不是该给他报酬?他刚才看起来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黎臻低头呷茶,“他应该不是为了银子吧,就是想和你做朋友,在讨好你。”
“他本就是我的朋友,没必要讨好吧。”
黎臻觉得这茶真难喝,将茶盏从嘴边移开,撂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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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专业人士指点,墓地顺利选定,宋映白当即派人开始营造墓穴,日夜赶工,争取抢在停灵结束前完成。
守灵这段日子,宋映白将宋俞业留下的遗产简单清点了下。
他只想说三个字,他发了。
一招收获了宋俞业官场奋斗几十年的劳动所得,感觉好极了。
不过,就像之前说的,如果没有锦衣卫的职务,他一个白身,保不住这些钱,所以还得继续抓事业。
停足三七,宋映白终于可以把伯父从家里移出去了,这日清早选了个好时辰,送葬的队伍浩浩汤汤往郊外行去。
黎臻有事绊住,没能跟来帮忙,谢中玉也颇倒霉,一大早正准备出门,却不想被师叔叫住,被抓住带着入了宫。
不过,宋映白朋友不少,他俩没来,还有别人帮忙,程东一跟麾下各总旗小旗校尉,人数众多,排场十足。
把伯父的棺椁沉入墓穴,待土坑被一点点填平,宋映白不禁仰头看天,终于告一段落了。
不知道宋俞业能不能听到填土的声响,对他来说,应该是某种意义上的活埋吧。
宋映白懒得细想,是也好,不是也好,他已经埋到了地下,从今以后,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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