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花园时,魏祁仍旧紧紧拉着楚瑶的手,唇边的笑意从陈刚说完那些话,就再也没散去。
别人说他们恩爱。
恩爱?
这两个字让魏祁心情愉悦,觉得陈刚很有眼光。
他把楚瑶送回永福宫,这才又去处理了那些周国细作的事。
几封盖着印鉴的书信封上火漆,用最快的速度送往了大魏各地。
收到信的人按照信上说的日子动手,将早已被他们盯上的周国人一网打尽,免得有些人收到信的日子早,提前动手惊动了其他地方的耗子,让他们又钻回了洞里。
处理完这些事已是傍晚,魏祁回宫时刚好赶上晚膳。
用过膳,又拉着楚瑶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儿消食,两人这才再次回到屋里。
楚瑶去沐浴了,魏祁等在房中,莫名的觉得房间里有些闷热。
入夏的天气的确炎热,但为了避暑,永福宫四处都摆了冰盆,时刻更换,按理说不该这么热才对。
他有些焦躁的四处走着,最终在净房前停了下来,靠在门边,一动不动。
楚瑶一出来,就看到守在门外的他,吓了一跳。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被男人轻轻带进了怀里。
这里没有线,魏祁抱着她,埋首在她颈侧,贴着她耳畔湿漉漉的头发,低语一句:“绵绵,今晚去我那边睡好不好?”
他借着给她擦药酒的机会抱她去他那边睡了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是楚瑶自己愿意去的。
白日里陈刚的话让他高兴,但高兴之余,也希望能从楚瑶这里得到一点儿回应。
恩爱,两个人相互之间的感情才能称为恩爱,只一个人算什么恩爱。
如果绵绵能答应去他那边睡一晚,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至少证明……
“不。”
脑子里的念头刚一闪过,女人清脆而又果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拒绝的毫不犹豫。
魏祁身子一僵,肩膀微微垮了下去,满怀期望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他哦了一声,松开手,脸上努力维持着刚刚的笑:“好,那……等你愿意的时候再说吧,我……先去沐浴。”
说完转身便进了净房。
楚瑶站在门口,听着身后的关门声,男人进去后似乎连衣裳都没脱就扑通跳进池子里的水声,垂了垂首,没有说话。
倒是青青犹豫着张了张口:“公主,那池子里的水……还没换呢。”
…………………………
魏祁出来时果然见到楚瑶已经躺在了她自己那边,地上的绳子仍旧泾渭分明的将屋子隔成了两边。
他看了一眼,吹熄房中的灯,只留下那盏灯光最弱的,然后回到自己那边躺下。
刚刚不应该一时冲动就问出那么一句的,弄得彼此都尴尬。
绵绵愿意过来的时候自会过来,愿意把那条线撤掉的时候自会撤掉,他多什么嘴。
还是心急了……
心急了。
魏祁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多想,过了很久才终于睡着。
另一边,楚瑶亦是久久难以入眠,看着帐顶发了许久的呆。
除了对魏祁动了杀心的那一回,她再也没有主动迈出过那条线。
这条线起初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让魏祁碍于面子不好过来对他行夫妻敦伦之事,借机凌虐她。
后来……
后来……为什么还要留着这条线呢?
她明明知道即使让魏祁过来了也没什么,知道他哪怕真的想跟她圆房,也不会伤害她。
可是……
楚瑶往被子里缩了缩,用锦被盖住了半张脸。
明明在嫁来大魏之前就做好了与魏祁行房的准备,可她现在却害怕了。
怕什么呢?
到底在怕什么……
楚瑶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梦里魏祁站在线的另一边,对她温柔地笑:“绵绵,来啊,过来啊。”
她心口砰砰的跳着,握着装在荷包里的平安符,循着那声音一步步向前,仿佛前面有什么充满希望的东西。
像当初棺材的小孔里伸进来的芦苇杆,像在大燕时母亲时不时寄来的各种并不名贵但充满了思念的小物件。
她手中的平安符越握越紧,壮着胆子迈了过去,笑着唤那神情温柔的人:“阿祁。”
眼前画面却陡然一变,他们的房间忽然变成了楚国的凤栖宫,新婚的楚沅满目情深的看着孟氏,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今生只娶她一人。
孟氏感动非常,倾尽家族之力助他登上国主之位,连自己的嫁妆也尽数给了他。
然后转眼间,楚沅就纳了一房妾室,椒房独宠。
凤栖宫里的大红帷帐变得黯淡无光,孟氏一人独坐在床边黯然流泪,满头青丝渐生白发。
另一边楚沅却抱着妾室喝得红光满面,嘲讽孟氏容颜已去,垂垂老矣。
“母亲……”
楚瑶唤了一声,想去抱住孟氏,刚迈出脚,凤栖宫却又变了模样。
这是一间明亮的屋子,房中烛光亮得刺眼,前方不远处的地上刻着一个繁复的阵法,与她当年在地宫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阵法中间不再是棺材,而是一鼎炼丹炉,炉中正燃着熊熊的烈火。
曹正罡与燕帝站在丹炉边,见到她后露出欣喜的笑。
“珍月,你来了?”
楚瑶心口猛的一缩,一股无边的恐惧漫上心头。
她下意识的要转身逃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她的手脚都被镣铐束缚着,脚下是一个与那丹炉下的阵法一样的图案。
两个阵法中间用几道凹槽相连,像是要将什么东西从这边引过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