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谷城四周都是一片沙地,草木不生,所以十分空旷,也难以隐藏身形,更遑论偷袭。
要攻城就只能光明正大的攻,想偷偷摸摸的搞什么小动作,几乎是不可能的。
楚瑶与魏祁提前上路,所以比楚岱山等人早到了一些时候。
直到他们已经在这里驻扎了半个月之久,楚岱山一行人才姗姗来迟。
孟氏是楚国的筹码,他们自然不会直接带孟氏出城去魏国大帐中,不然万一人被抢走了,他们岂不是白谋划了这么久。
所以最终只有楚岱山带着一队兵马,在几个护卫的陪同下进入了魏军大营。
魏军大营就驻扎在离黄谷城不远的地方,两万兵马严阵以待,说是谈判,却也做出了随时攻城的架势。
楚岱山看到魏国如此大张旗鼓,轻笑一声,心中十分满意。
动作越大,就说明孟氏对他们越重要。
对他们越重要,他们就越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人在他们楚国手里。
楚岱山十分自得的向魏祁与楚瑶的营帐走去,心中丝毫没有畏惧忐忑。
第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道理谁都懂,何况他们楚魏两国现在可还没交战呢。
第二,他是楚瑶的长辈,楚瑶又是亲自在这里,她若不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把他送回去,势必要受天下人指摘,料想她也担不起这样的名声。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孟氏还在黄谷城里呢。
故而楚岱山可谓是有恃无恐,一路扬着下巴神情桀骜的走进了营地中最大的一间营帐。
楚瑶与魏祁坐在上首,看到帘子掀动,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
楚岱山第一眼看到的是魏祁,只觉得这少年似乎比两年前长开了许多,脸上的稚气已经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干练,和隐藏在平和外表下锐利的棱角。
多好的孩子啊,被魏国寄予厚望的世子啊。
可惜……竟然被一个女人绊住了手脚!
如若不是为了楚瑶,他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又何必驻扎两万兵马在这里?
魏国对周的战事明明形势正好,他却放下大好的战局为了楚瑶的母亲跑到这儿来,还平白浪费两万兵力和无数粮草。
这件事他明明可以不管的,反正楚瑶已经是外嫁女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楚国和孟氏按理说都与她无关了,她若非缠着魏国帮她,那就是不守妇道。
魏祁作为魏国世子,楚瑶的夫君,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最多被说一句寡情,但站在大义上却没有任何错,谁也不能指责他什么。
可他偏偏就管了,还由着性子将所有事情都放下,专门陪楚瑶跑了一趟,可见已经被她迷惑!
当真是美人泪英雄冢,这种被女人所惑的男人,注定成不了大事!
不过这对他们楚国而言却是一件好事,魏世子多软弱滥情,他们就能从中获得多少好处。
楚岱山如此想着,视线便转到了楚瑶身上,看着那张往常厌恶至极的妖媚嘴脸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了。
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她迷惑了魏国世子,这就是件好事!
他笑着跟魏祁打了招呼,又对楚瑶道:“好久不见了,珍月,你近来过得可好?”
说话时慈眉善目,做出一副长辈关爱晚辈的亲切样子。
楚瑶却根本就没搭他的话茬儿,沉着脸直来直去地问道:“我母亲呢?”
楚岱山顿了顿,心道人在我们手里你还敢跟我横眉竖眼,是不想你母亲好了吧?
不过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显,只是笑眯眯地道:“孟氏就在黄谷城里,不过这城外风沙太大了,故而就没带她出来。”
“你若想见她,待会儿可以让她在城楼上露个面,远远地打个招呼。”
魏祁心中冷笑,这么远的路都走过来了,最后这么一段距离难道还怕风沙大吗?
楚国这可真是有恃无恐,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编了。
他也懒得跟这个叫什么楚岱山的糟老头子绕弯子,直接道:“不瞒楚大人所说,我与珍月此次前来,是想接岳母到我魏国颐养天年,不知贵国可否将在下的岳母送过来,让我们护送她到魏京休养?”
“贵国若有不便的话,我们派人过去迎接也可以。”
他末了又加了这么一句。
楚岱山心中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好像在跟两个奶娃娃说话,幼稚而又可笑。
但他还是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道:“这怎么可以?”
“自古嫁女嫁女,嫁的只有女儿,哪有连女儿的娘家母亲都一起送到夫家的道理?传出去岂不遭人诟病?”
“再者说我国君上刚刚登上王位,正是人心所归的时候。这时将孟氏送到你们魏国,岂不让人以为他甫一登位便苛待大嫂,将孟氏赶出了楚国?
“这于我国君上的声誉大大不利啊,还请世子不要为难我才是。”
魏祁面色微沉,还欲再说什么,楚瑶已经先一步开口。
“到底要怎样才肯把我母亲还给我,你直说吧。”
楚岱山怔了一下,看了看魏祁又看了看她。
“珍月说笑了,有什么还不还的?孟氏本就……”
啪!
楚瑶一掌拍在了几案上。
“不要以为母亲在你们手里,你们就可以有恃无恐。”
“说来说去你们现在手上握着的也只有我母亲这一个筹码而已,她若有什么损伤,你们也就无法再和我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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