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府到了成都,王恒岳一家也从乐山搬到了成都。
当初马韵欣是从成都嫁到荣县的,现在又从荣县回到了成都,一切好宛若在梦里一般。
做梦也都想不到,自己的丈夫居然真的成了四川之主!
父亲马骋德整天乐得嘴都合不拢,想想还是自己的老子马维骐有眼光,当年一眼就看中了王恒岳,为马家挑选了那么好的一个女婿。
四川王!自己做梦都没有想过。
女婿是四川王,那自己就是四川王的老丈人了!
要说王恒岳对自己马家还是不错的,一回到成都,就把马维骐以前住的地方重新拿来回来,依旧交还给马家居住。
马维骐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赵尔丰从坟里拉出来,然后指着马府,让他睁大眼睛看看:
我马家又回来了!
“父亲,这个放哪。”穿着一身崭新军服的老大马伟忠指了指马车上的一张巨大的雕花大床。
“放到爷爷的老屋子里去。”马骋德掏出鼻烟壶吸了口:“哎,小心些,小心些,那是法兰西国进来的,弄坏了你一辈子都赔不起!”
说了几句,转向儿子问道:“在述之在那做的怎么样那?”
“述之......”
“混帐!”儿子话才出口,马骋德已经板着脸打断了他的话:“述之这两个字也是你叫的那?恒帅!不许乱了上下规矩!”
“是,恒帅。”马伟忠赶紧纠正了自己的说法:“恒帅现在委任我为第四师师长,就是以前伍潜龙的那支部队,他现在去了水军,第四师便交给我了。”
马骋德点了点头:“打成都呢,你也算立了一些功劳......”
“父亲!”一辆汽车停了下来,马骋德的女儿马韵欣,小儿子马伟义从汽车里钻了出来。
“韵欣!”马骋德扔下儿子,亲自迎了上去:“不,不,夫人!”
“父亲,你怎么这么说。述之就算当上了大总统,我也依旧是你的女儿。”马韵欣略有些责怪地道。
“好,好,我有这么个孝顺的女儿,还有什么遗憾的。”马骋德乐得裂开了嘴,又朝小儿子看了一眼:“东峰,到现在怎么还是个小小的后勤官?你看你大哥,都已经是师长了,你这么将来怎么为恒帅效力那?”
马伟义唯唯诺诺,也不说话,马韵欣却替他打抱不平道:
“父亲,述之说了,大哥和二哥,他反而看好二哥,说二哥虽然官不大,但却是最重要的。还说将来大哥在前线打仗,要是没有二哥,官兵都得饿死。”
马骋德乐不可支,自己两个儿子如此受到恒帅重视,马家重振家威有望。
马韵欣又拉着大哥的手道:“大哥,述之也一个劲的夸你,说在打成都的时候,你身先士卒,第一个冲进成都,差点被炸弹炸到,可你根本就不在乎。打皇城的时候,又是你一连冲了三次,终于冲了进去,生擒陈宦!”
马伟忠颇有一些自负:“打个成都算得了什么?将来恒帅起兵夺取天下,我必然要请为前部先锋,一口气打到北京去!”
马骋德朝他一瞪眼睛,马伟义赶紧把剩下的话缩了回去。
走到客厅里坐下,马骋德看着熟悉的地方,大是感慨。
回来,终究还是回来了。
“这夺天下易,守天下难那。”马骋德话里有话:“守天下,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人的,外人靠不住。韵欣那,有空和述之说说,让他来家里吃顿饭,顺便让你的几个堂兄弟、表兄弟都拜见一下述之。他们听说述之主政四川,都纷纷从各地来了四川......”
马韵欣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父亲,到底还是不要弄这些事情的好。大哥和二哥进入军中,原是的确都有才干的,不然述之也不会开这个口。我的那几个表兄弟,你看有一个好的吗?抽大烟的抽大烟,玩女人的玩女人,拿不起笔,抓不动枪,过来了,只会让述之为难,半分忙也帮不上。”
这点上马伟忠倒是完全站在妹妹这一边的:“父亲,当初我们举家逃往荣县,可有一个人帮我们出头的?恨不得和我们断绝所有关系才好。现在有这番气势了,一个个都巴巴的来了?”
“这个,到底是自己人嘛......”马骋德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不说了,等他们到了再说罢......”
看气氛有些尴尬,马韵欣赶紧道:“父亲,有件天大的喜事,杏妹子......杏妹子肚子里有了......”
“啊!”马家父子一齐叫了出来,马伟忠喜气洋洋地道:“好啊,好啊,大家这两年担心的就是这事,都说恒帅打出来的江山总得有人继承才是吧?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得把这喜讯告诉弟兄们去。”
“这也不算什么,当初述之从军,只有十八岁,在前清的那些新军军官之中,可也不算是年纪最幼的一个,有的队官都只有十七、八岁,你们爷爷,从军的时候才只有十四岁,就已经当了左队队官了。”马维骐喝了口茶,说道:
“他自当了队官,终日忙于军务政务,夫妻间的交往也便少了,孩子生得晚也是正常。当初你们爷爷也是成婚数年之后才有的我。如今述之一切都暂时安顿下来,这孩子自然也该有了,只是可惜啊,这孩子不是韵欣你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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