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就是傻,你以为他因你生气发怒,他心思里打的却是另一番主意!
想罢了,汐瑶不觉怔愣,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脸上懊恼的表情不小心外泄,点滴被张清颖抓进眼里,她轻轻的笑了声,问,“你可是在想云王殿下?”
汐瑶垂眸望去,得见那一脸狡猾,明知道心思被点出来,却不想承认,反道,“我在想陈月泽。”
闻言,张清颖果真瘪嘴,“不许,他同我说,你们只是青梅竹马,他将你当妹妹看。”
“他说什么你就相信是什么?若有天你发现他全在骗你可怎办?”
“那我也不后悔。”
她说她不悔,连思索都未做,多勇敢啊……
汐瑶身边没有至亲姊妹,汐婵性子要强,如男儿那般,固没有张清颖的玲珑和娇俏。
此时汐瑶望着她,再与之说着女儿家的私房话,那心思里不觉生出几许怜惜。
无知者无畏。
她对陈月泽用情至深,所以傻傻的相信他的每句话,更不怀疑他所做的每件事,一如他说带她来京城看看,她便满心欢喜的以为他真的是为了她。
倘若有一天,张家因密谋造反而被灭族,毫不知情的张清颖会如何呢?
她还会说她不后悔吗?
默然的叹息了声,仿佛,汐瑶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影子……
“那……你喜欢他吗?”忽而,张清颖问道,那声音微不可查,听着都是毫无底气的。
她稚嫩的小脸上充满了忧虑和戒备,可是,她还是要问,即便听到那个令她伤心的答案。
对上那样一张与自己似曾相识的脸孔,汐瑶无法欺瞒,“我视他如至亲。”
得此回答,张清颖露出抹安心的神采,心里甜甜的,“我就知道,他不会骗我的。”
转而,她突然意识到表现得太过明显,忙红着脸收了几许神色表情,似模似样的唬汐瑶,“你可莫要笑我!”
“不过……还好你不喜欢他。”
她长长庆幸了一声,眉宇间神色流转,似在回想什么,半响接着道,“在河黍的时候,月泽哥哥时常同我提起你,其实我知道,他并非只为了我才带我来京城,可是我愿意!我……更想亲眼见一见你,是否有他说的那般好……”
千秋节上,慕汐瑶得一旨,开春入宫为女官,继续替她慕家为皇族倾尽一生!
收到这消息,陈月泽如何都要回来见她一面的。
那心上人所关切的,她怎会不在意?
侧头来,张清颖清澈透亮的眸看向汐瑶,“你那支舞我看到了,跳得真美,我想哪个男子有幸得见,都会动心的。”
她语气里无不是羡慕和向往,甚至汐瑶能感觉得到,有那么一时半刻,她在期望能变成自己吧?
“你也有你的好。”她对她安慰道。
“那是当然!”张清颖小嘴一翘,转眼又自傲了起来,“我的舞跳得也不差呢,是我们河黍独有的鼓舞,若你来了河黍,我亲自跳与你看。”
汐瑶失声而笑,不由伸手轻抚她耳鬓间的发,放空的双眸,仿佛回到许久以前。
良久沉默后,她缓缓回神来,这才发现张清颖竟是睁大了纯黑的瞳眸,期待的望着她。
汐瑶微怔,再对她柔软一笑,“好,就这么说定了。”
这一刻,忽而她有些害怕再有与她见面的那时。
因为再见,必是一场浩劫。
……
武安侯府的花厅,朱门紧闭。
雪桂和粉乔守在外面,禁不住搓着小手,眼看那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而下,这地动天寒的,谁会想到今夜府上会来这么些叫人吃惊又意外的贵客!
自打云王派他家长随送来刺猬后,府上不止四婢,就是张嬷嬷都不时仔细着姑娘的口风。
这七王爷虽然性格孤僻了些,身份神秘了些,脸上表情更少些,但如此更好吖!
不吭气的人做的多是实事,没瞧见上元节是他亲自送了姑娘回来么?
本因在河黍从军的陈公子虽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可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着实让本存着期望的张嬷嬷心里郁闷!
粉乔一边想着,一边探头往花厅里看去,也不知云王和陈公子会说些什么……
那脖子还没伸多长,冷不防后脑勺挨了雪桂一记闷敲,“还要不要命了?里面的人说什么话岂是你听得的?”
得了呵斥,粉乔抱头含泪的委屈,“你可要冤死我了,我不就好奇二位爷哪个真心实意的对咱们姑娘好吗……”
听她说来,雪桂也不言语了。
她们几个从小伺候在汐瑶身边,武安侯府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
说句实在话,就是相府里的一等丫鬟,都不如她们几个过得好呢!
无论陈月泽也好,冷绯玉也罢,甚至是那冷面云王,姑娘无依无靠,能指望的只有将来的夫君。
四婢自是期望汐瑶能得不离不弃的一心人,白头到老。
想到此,就是雪桂都只有幽长一叹,“谁不是那般想的啊……”
可是这时局复杂,刀光剑影,尔虞我诈,哪里才是慕汐瑶真正的容身之所?
……
陈月泽和祁云澈在厅中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才两个丫头在外面的话,这二人听得字句不漏。
想来武安侯府上下,都巴望着慕汐瑶有好日子过,只可惜……事与愿违。
“该说的我都说了,若王爷心存怀疑,待会儿汐瑶来了,便亲自问她吧。”
永乐坊时,那女子误将祁明夏认做自己,陈月泽远远看在眼里,急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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