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见他们如此情状,也不知该怎么办好。苍寒则是冷着脸色一语不发,倒是仪萱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对一旁的长勤道:“长勤,还不去扶你师兄起来。”
长勤忙答应一声,快步走到了池边。他看看霖川,又看看芳青,也不知如何下手,满脸苦恼地望回了仪萱。仪萱见状,四下看看,却不见有女弟子,只好自己上前,准备动手扶芳青。
霖川见她过来,歉疚道:“有劳师叔……”
仪萱看他一眼,无奈地叹口气,低声问了一句:“伤还好吧?”
霖川浅笑,应她道:“无妨。”
仪萱这才对他笑了笑,随即带着一抹复杂神色,对芳青道:“还不起身。”
芳青也不说什么,只是软软地任她搀扶。仪萱皱眉扶起她,拉扯之间,芳青本就松垮的衣衫轻轻滑落,露出一片雪白的后背。仪萱大惊,忙替她拉上衣服,更侧身挡着众人的目光。便在那一刻,她忽然注意到了什么,顿生了满目骇然。她扶着芳青好一番端详,许久才定了神。
一番变故,众人又回到了先前落脚的小镇宅院内。说来也怪,妖魔袭击,所有弟子均无所察,只有看守芳青的怿修和涵远遇袭,如今还伤重昏迷。众人自然猜测是芳青逃脱所为,但霖川却一口否定,说是另有妖物。诸多猜疑,无从分晓。终究还是苍寒开了口,重将芳青拘禁,又命众弟子各自歇息,轮流戒备。
事态稍稍平息,苍寒冷着脸色走进自己的房内,正要调息休憩,却听敲门声起。而来找他的,竟是与他素有嫌隙的仪萱。
仪萱见了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你觉不觉得,那妖女就是芳青师姐?”
苍寒盘膝坐到榻上,冷然道:“师妹修炼数载,当能分辨魔气,何出此无知之言。”
“我也知道她是魔物。可她……”仪萱思忖了一下,道,“她后背上有一道一寸长的伤疤。”
苍寒眉睫微动,却不答话。
“师兄应该记得吧。当年掌门传我们‘飞霜’之技,命我们互相切磋。你和师姐对战之时,没掌握好力道,伤到了师姐。那时候我们年纪小,都吓哭了,也不敢告诉掌门。所幸师姐没事,只留下这道浅伤……”仪萱说着,眉头紧紧皱起,“这个妖女,模样声音相同也罢了,怎么可能连这伤也一模一样?”
“芳青师妹已经死了。你我都验过尸体,更亲眼看着她落葬。休作这无谓猜测。”苍寒回答,语气平淡如常。
“我知道师姐已死。”仪萱不满道,“我只是担心,也许是殛天府的恶徒偷了师姐的尸体……”
“仪萱!”苍寒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颐光湖乃圣葬之地,易水庭的戒备又何等森严,妖魔之流岂能轻易踏足,遑论偷取尸体?”
“我不会看错!”仪萱忿然,“说什么戒备森严,先前你亲自坐镇,还不是让妖魔潜入,伤了怿修和涵远?敌暗我明,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总之,等回了易水庭,我必要奏明掌门,开棺一验!”
苍寒沉默片刻,道:“此事你跟别人提起过么?”
“兹事体大,我想也只有跟你商量了……”仪萱叹了一声。
苍寒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开棺之事,等回了易水再从长计议。”
仪萱见他态度不冷不热,心中不悦,却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房门缓缓阖起,苍寒的脸色也渐渐阴沉。这时,房中的屏风后闪出一抹殷红,轻佻的嗓音响起,道:“依我说,杀了她才好。她这一走,只怕节外生枝。”
苍寒冷冷看了屏风的方向一眼,“你办事不利,才真的是节外生枝。”
但见那站在屏风旁的,是一个俊美男子,一袭红衣,分外妖娆,竟正是那突袭的妖魔。他听了苍寒的话,略有不满,隽秀的眉宇间生了愠色,“说得轻巧,你不也是‘绝景’的手下败将,她有多强,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这个话题,让苍寒的冷然有了些许动摇。他微敛怒意,道:“她已不是绝景。”
“对,有过之而无不及。”红衣男子道,“完全纳化魔种之后,会得到何等力量,苍寒坛主你该最清楚不过……”
苍寒的眸中杀气忽现,掌上玄镜浮起,透着冷冽寒光。
红衣男子见状,轻轻一退,身子跃上了房梁,冷笑道:“你这是要背叛殛天府?也是,你既能背叛易水庭,也就没有这些忌讳了!”
气氛陡然森寒,战意一触即发。正当局势危急之时,妩媚的女声响起,含笑道:“什么大事,也值得这样伤和气。”
听到这个声音,梁上的红衣男子神色一变,飞身落地,俯身跪了下去,带着惧意尊道:“见过剑侍大人。”
只见房中忽生青烟,袅袅依依。青烟之下,一枝幼苗顶破地面,抽枝拔叶,转眼间长成了一株秀木。花开次第,红粉绛白。烟笼繁花,恰似矜贵美人。而片刻之后,那花树竟真变成了活生生的美人!
白为肌肤色,红作唇上脂。香粉堆双颊,叶青染黛眉。烟气化裙裳,翩然罩婵娟。端的是国色天香,世上少有。
她柳眉一扬,身子一倾,柔柔地俯在苍寒膝边,笑道:“别来无恙。”
苍寒蹙眉,道:“你竟然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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